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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承接《特朗普威胁必要时对进口石油征税，能让沙特、俄罗斯握手言和吗？》，探讨原油市场复苏所需的经济和长期条件。如果你觉得美国总统特朗普为了拯救美国页岩油行业，仅仅凭着一个请求或一句威胁，就可以让沙特和俄罗斯削减数百万桶的原油产量，而油价也将因此涨至40美元，那么你可能需要换个脑子。此前，为保护美国本土石油开采商，美国总统特朗普曾威胁向沙特和俄罗斯原油加征关税，但他对此事的立场能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上周五，他曾说“想都没想”，到了上周六，他改成了“将做必需要做事”，随后在周日，他的立场又变成了“如果油价在……”。上周，得益于特朗普在推特上说俄罗斯和莫斯科可能减产1500万桶，美国WTI原油期货价格上涨了32%，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上涨了37%，创下史上最大单周涨幅。但是，本周一(4月6日)，油价收跌8%，显示市场上周明显搞错了重点。
美国WTI原油期货价格走势图，来源：英为财情Investing.com周一，虽然特朗普称美国一些热点地区的疫情趋于平稳，带动美股走强，油价也因此在纽市盘初逆转早前跌势，一度反弹，但美国顶级传染病专家安东尼·福奇(Anthony Fauci)表示现在说疫情趋于平稳仍为时尚早，而油价也最终再度走低。特朗普此前在上周曾警告未来两周将“非常痛苦”。对此我预计，未来至少20周美国页岩油行业的日子都非常艰难，油价将长期处于20多美元，经济也可能需要20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回到危机前的水平。此前史诗般的失业率预示，经济衰退和萧条即将来临。“傻瓜！问题出在经济上”比尔·克林顿在1992年竞选总统时曾说过一句非常贴切当前形势的话：“傻瓜！问题出在经济上。”因为大宗商品都是日常生活必需品，所以相比其他资产，能更真实地反映经济状况。而石油是推动世界运转的商品，但现在为了防止疫情蔓延，全球90%以上的经济体限制人员接触和流动，石油市场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而在好转前，只会越来越糟。Tyche Capital Advisors的Tariq Zahir表示，“美国经济虽然没有停滞，但这有点像以每小时90英里的速度开着车撞到砖墙上，要想重新启动，则必须有人把车重新组装起来，然后才能上车和重新开车。就这么惨。”情况有多惨？除了医疗和紧急航班之外，全球航空公司几乎都停飞了。咨询公司Rystad Energy预计，航空燃料的需求受到的打击最严重，相比2019年，今年的需求至少会下降21%。没有必要理由，全球大部分地区的人都不会出行。截至3月27日止一周，美国汽油库存激增750万桶，增幅远远高于预期的约195万桶。分析人士预计，截至4月3日止一周的库存增幅会更大。此外，穆迪估计，全球汽车销量可能会下降2.5%，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数据都可能低估了。Rystad Energy预计，全球汽车燃料需求将同比下降5.5%，即日均减少260万桶。邮轮业更是遭到了屠杀，大多数油轮公司能在没有政府救助的情况下很可能倒闭。纽约和拉斯维加斯这些曾经彻夜灯火通明的不眠之地也静静地睡了。迪士尼乐园这些全年和季节性的主题乐园也关闭了。不仅仅梅西百货(NYSE:M)、苹果(NASDAQ:AAPL)和百思买(NYSE:BBY)这些标志性零售商关店了，街边得披萨店、服装店和汽修厂也可能马上关门大吉。无论店面规模大小，他们都创造了大量的卡车物流需求，而这些卡车物流需求进一步创造了原油需求。但另一方面，亚马逊(NASDAQ:AMZN)、联合包裹(NYSE:UPS和联邦快递(NYSE:FDX)等电子商务和快递公司日以继夜地扩大配送能力，卡车运输仍然在增加。截至3月27日止一周，美国馏分油库存意外减少220万桶，相反市场原本预计会增加约103万桶。馏分油产量也增加了500万桶。简而言之，这突显了卡车燃料需求跃升。不过，这些数据不能真实反映卡车运输需求的损失，一些需求无法反映到这些数据中，比如将新车从工厂运往经销商。能源对冲基金也面临压力Tariq Zahir预计，许多能源对冲基金也会因资金短缺而关闭。他说，其实他也很难再为他的Tyche Capital筹集资金了。Tariq Zahir仍然只能靠自营业务活下来。现在，市场每天都充斥着关于疫情、石油和经济的各种真真假假的信息，导致市场波动巨大。多数情况下，市场仍然维持着短线、看跌的偏见。
CBOE原油波动指数，来源：英为财情Investing.com
自3月6日以来，CBOE原油波动指数曾三次创下两位数涨跌幅，最近一次是在特朗普上周五发布沙特和俄罗斯将减产的推文后。Tariq Zahir说，“最好是利用期货升水进行价差交易，因为期货升水达到了史上最高的水平等级。” 期货升水指期货价格高于现货价格。周一亚盘，6月的布伦特原油现货价格比7月的布伦特原油价格低1.50美元/桶，突显出目前原油的库存状况。交易员都想买入原油，他们认为油价现在底部，未来会有人出更高价格买入这些原油。上周五，特朗普发布推时，Tariq Zahir说他当时正以21美元的价格做空远期布兰特原油价差。当天，近月合约价格大涨了4.71美元。“我已经到了我曾说过的一个节点，‘让我离场’。因为很多人会进场，因为这是一次大规模的空头回补。但我今天回来了，为了再度做空。”原油市场的更多图景对于原油市场更详细的图景，另一家咨询公司Energy Intelligence表示，主要石油开采商即将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油井关闭浪潮，以最快的速度减少供应。“尚不清楚大规模关闭油井最终会怎样影响这个行业。油井将来会一个个重新投入启用，但人们也确实担心油田可能出现油气层伤害。”长远来看，石油供应将会减少，因为全球原油和成品油将无处存放，沙特和俄罗斯理论上不得不减少供应。疫情史无前例地破坏了需求，加上沙特大量增产，未来几周原油储存设施将塞不下了，价格必然更加惨痛。因此，特朗普的愿望可能会实现，即让沙特和俄罗斯减产。但对于美国页岩油开采商来说，他们可能等不到了，而会首先倒下。分析人士预计，今年将有约30%的页岩油开采商破产。如果石油卖不出，也保存不了，那么开采商就不会提高产量了，而高成本的美国页岩油开采商必然大批倒闭，他们的盈亏平衡点通常超过了35美元/桶。而沙特的开采成本低至3美元/桶，沙特能尽可能地坚持到最后。国际能源署(IEA)执行主任法提赫·比罗尔(Fatih Birol)向Energy Intelligence指出，目前过剩的供应可能会在短短10-15天内塞满全球余下的储备能力。分析人士普遍预计，本季度的需求将触及低点，法提赫·比罗尔预计今年第二季度的日需求量将下降2000万桶，约占全球总日需求量的20%。疫情引发的戒严大幅减少了运输燃料的需求，导致第一季度成品油大量过剩。但随着成品油储存设施的空余储存空间消耗殆尽，原油也将面临相同问题。据高盛预计，4月份每天将约有2000万桶原油入库。Rystad Energy估计，上游企业今年的资本支出计划已削减了约1000亿美元，并将触及4500亿美元的13年低点，约为2014年峰值的一半。2014年油价暴跌后，虽然该行业仍然保持着大量高效杠杆，但盈亏平衡点大幅下降，同时随着财务表现改善以及50至60美元的油价带来的更多回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持怀疑态度的投资者。疫苗和时间在最近大规模削减资本支出后，弹药已经所剩无几：境况不佳的油服公司已无法承受业务的进一步萎缩，而原有开采公司也已在精简业务，优先考虑成本最低的项目。大型石油公司势必会收缩业务，而长期战略目标将因产量大幅下降面临风险。随着时间的推移，石油行业将出现自我诱导式的产量控制。但这些控制举措不会推动需求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想要让需求回归，消费者必须觉得他们安全了，才能恢复以前的生活，这只有等到新冠病毒疫苗和特效药诞生时，但可能需要等待长达18个月。所以，疫苗和时间才是原油市场真正需要的。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查看原油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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