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世界的兴起》| 道格拉斯·诺斯：制度改革为何艰难？

作者： 智本社 | 2020-03-08

文 | 清和智本社社长

各位社友好！欢迎来到只啃硬书的智本社读书会，我是清和。本期读书会，我们要解读的作品是道格拉斯•诺斯的《西方世界的兴起》。这本书的解读词是——制度改革为何艰难？经济学专业的社友对道格拉斯•诺斯并不陌生。诺斯作为新制度经济学和新经济史的开创者，他的制度变迁理论，比如产权理论、交易费用理论，经过经济学家张五常等人的介绍，被中国广大学者所熟知。中国改革开放早期，主要是八九十年代，改革的重点在制度领域。当时，新制度经济学，诺斯、科斯的理论，对我们的制度改革，比如住房产权，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以至于在过去一些年里，新制度经济学在中国可谓大行其道。中国很多经济学者都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中国经济想要增长或持续增长，必须建立有效率的经济制度。而这个道理，正是诺斯的理论，这个理论最初就来源于今天我们要解读的这本书《西方世界的兴起》。其实，诺斯在这本书里所探讨的问题是近代人类社会的一大谜题。在工业革命之前，人类社会千百年来经济是长期停滞的，到了近代为何突然快速增长？为什么这种增长发端于欧洲？我们知道李约瑟之谜：为什么近代科技与工业革命没有在中国率先爆发？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看看诺斯是怎么解释的。道格拉斯•诺斯，是一位美国本土出生的经济学家，1920年出生于马萨诸塞州坎布里奇市。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诺斯长期在各类协会如美国经济史协会、西方经济协会担任会长，同时在华盛顿大学担任经济学教授。在经济学历史上，诺斯的地位和成就主要在新制度经济学和新经济史这两大领域取得。他是新制度经济学和新经济史的开创者，另外一位开创者是芝加哥大学的罗伯特•富尔格。为什么说诺斯是新经济史的开创者？新经济史到底新在哪里？新经济史的“新”，主要在方法上，就是运用新古典经济学和经济计量学来研究经济史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先讲一下，诺斯是怎么领悟到这个方法的。诺斯坦言，他在加州大学并没有学到什么正规的经济学，正统经济学对他的影响有限。诺斯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经济为什么会增长。诺斯在这本书中开篇就说，西方人的富裕是一种新的、独有的现象。这其实是一个古典经济学家长期思考的问题。他曾经死记硬背了一些理论，试图解释这个问题，但却一无所获。后来诺斯去华盛顿大学任教时，他经常和一位叫高登的教授下棋，高登是一位优秀的经济理论家。诺斯向高登请教，如何以经济学者的方式思考问题。诺斯从高登身上学到了思考的方式，他说：“这项技巧迄今仍是我最重要的研究工具。”这种思考方式是什么呢？这种思考方式，就是将新古典生产理论与经济史的数据相结合。我们知道，经济学长期将经济学理论与经济史相分离。但其实，经济学是一门经世致用之学，很多理论的诞生与其历史背景息息相关。比如说，重商主义提出重金思想，他们将财富等同于金银。为什么？因为十五六世纪，社会财富突然大规模增加。西方学者发现，大量的金银是通过国际贸易的方式输入的，从而增加了国内财富。于是，他们很自然地认为财富等同于金银。又比如，斯密将财富增长源泉归咎于市场与劳动分工。但是，市场到底怎么运作的，斯密没有说清楚，他更忽视了技术创新、企业家的作用。为什么？因为在当时工业革命刚刚开始，工厂基本上是小作坊，技术工人和企业家的作用还体现不出来。诺斯从高登教授那里学到了一种观察经济史的新方法，那就是将历史与理论相结合，从历史的角度看理论，或者将理论回归到历史当时。很多长期关注智本社的社友可能发现，这也是智本社的一贯风格。确实如此，智本社的经济学课程、经典书籍解读以及硬核文章，多数都包含了历史这一维度。我们的思考方式与诺斯是相似的。我记得，北大汪丁丁教授曾经在他的经济思想史高阶讲义中很详细地论述过这个问题。他强调，利用历史归纳法才更有可能获得真正的智慧。如果我们想要获得一种经济学理论，我们可以从经济学教科书、百度百科等很多渠道都可以获得，但是那样获得的仅仅是理论，而不是智慧。我们为什么要读原著，要读历史，要读作者？因为只有理解历史，理解作者，理解作者当时是怎样思考问题的，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智慧。我记得，经济学家张五常也曾经说过这个问题，他与诺斯算是同宗同源。张五常在美国读大学时，曾反复去听一位老师上课，那位老师问他，我的理论你早已掌握，为什么还来听我的课呢？张五常说，你的理论我早在你写的论文中已经获得了，来听课是为了要知道你是怎样思考问题的。大概在六十年代，张五常就不怎么看书了，他很珍惜他身边的一群经济学家好友，如科斯、阿尔钦等，他希望了解他们是怎样思考经济学问题的。在古代，通过面授的方式，也就是老师与学生面对面的方式来传授知识，这样可以让学生领悟老师是怎样思考问题的，才更有可能获得真正的智慧。后来印刷机发明了，大量书籍印刷出来，知识大规模传播，但智慧却容易被忽略。到后来，经济学学术走向物理主义、实证主义，强调数学论证和理论输出，作者是如何思考的，作者最为闪光的智慧，却没能很好的记载下来。如今，我们智本社其实希望回归到历史，回归到作者本身，通过这种方式观察作者是怎样思考问题的，至少这样可能更加接近智慧，更有可能理解理论的本源及内涵。好的，我们回归到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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