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最低，只有更低，这一幕让我知道，活着真难
长期征集
日子很难，生活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受苦的人最懂。
和吃苦相比，有苦难言，无人问津，可能比苦本身还难受。重生之后，叶檀老师变了很多，变得能吃苦，吃自己的苦，吃别人的苦。她说，有苦我们一起分担。每周六，叶檀老师都会亲自回复，并在公众号上发出，有苦难言的朋友，如果你也想和叶檀老师倾诉，把你的故事，发送到邮箱yetanbusiness@163.com，叶檀老师看到，一定会回复。记住，这世界还有人，关心你，在乎你，理解你。文/半间云
医药产业上集中了创新、仿制，价格、民往、质量这一系列难题，这是一个无法尝试底线、也不可能尝试伦理底线的行业，面对的争议比汽车价格还要大。
（图源：pixabay）
如此重要的生物制药到底应该怎么走，医药板块的曙光在哪里？
制药板块 我都替你难受
好不容易过了集采风口期，等来了美联储降息，又有外资医院放开、中国创新药在国际发布重磅数据等利好，从逻辑上来说，医药板块应该是最具上涨气息的。
但中秋之后，医药板块不少公司都在遭遇中秋劫。
以龙头恒瑞为例，9月18日至今，跌幅超过5%。
主打大输液的科伦药业，走势更好像瀑布一样一泻千里，4天股价从30跌到26。
据雪球的统计，整个化药板块节后跌幅在2%左右，走势和沪深两市指数南辕北辙。
到底为什么呢？
胡萝卜之后，还有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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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找到了两条。最近，一些企业提出微弱的质疑，暗示药品价格是否已经走上过度追求低价的怪圈。
9月19日，《健识局》发表了一篇文章，《多家大药企质疑监测价：比集采价还低，申诉也没用》。
9月18日，云南省药品集中采购平台公布了云南省药品常态化挂网工作（第20240805批）审核结果申诉和质疑结果：14条企业申诉，处理结果全部为不通过，涉及石药、华润三九、鲁抗医药、卫材药业等知名企业。
14条中申诉中，有9条涉及的是企业对应用监测价是否合理的申诉。
主要原因是监测价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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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润三九、石药集团针对过评的注射用头孢呋辛钠是否适配挂网监测价提出质疑，石药集团中诺药业声称：“此监测价为过评前价格，因原材料价格上涨、工艺要求高、人工费用高等，无法以国家监测价申报和供应。特请贵中心重新审核申报价格。”
意思是，人工涨了，工艺要求高了，原材料价格涨了，还用过评之前的价格，我们喝西北风吗？
文章转引石药集团的说法，注射用头孢呋辛钠为国家集采第五批集采品种，中选厂家中最低价为山东润泽制药有限公司13.561元/支，我公司本次申报价格12.82元/支，低于国采最低中选价。
华润三九“恳请贵中心调整注射用头孢呋辛钠的挂网限价，达到同通用名其他过评药品挂网监测价的中位数和原研药、参比制剂挂网监测价的60%，且不将原持有人的非过评呋辛国家监测价作为我司呋辛挂网价格之一”。
姿态放得够低，意思是，我比过评价都低，或者参照挂网监测价的中位数价格，你不能弄一个市面上的最低价作为参照。
申诉的结果简单且统一：申报价格高于监测价，申诉不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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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永康药业在申诉意见中提出：我公司生产的尼可刹米注射液在注射剂规范挂网中未审核通过高于全国监测价格，特此申请调整全国监测价4.93元/支。潜台词是，我们价格已经很低了好不好，那么低怎么生产的，还是往上调一调，正常一点吧。
不出意外，申诉未能通过。
这些申诉企业9月18日至25日可以咨询申诉质疑结果，仍有异议的可向云南省医疗保障局投诉。有用吗？不知道。
从上述消息中可以看到价格体系中存在多重价格，每个省市不尽相同，包括集采价、挂网价和监测价等等，各有说法。
另一则消息来自于北京。《东方财富网》的社区上有人说了这么一件事，2024年9月19日下午，在北京电力医院，国家医保局召开国家医保药品目录调整拟谈判/竞价企业沟通会，医药司相关领导在会上介绍今年医保专家评审的基本情况，并给企业现场答疑。
重要信息是，医保基金收支压力吃紧，今年尤其突出；医保筹资增幅在下降，职工医保抚养比压力等等。资金压力大，大家共同克服吧。
同一时间，北京西二环外的月坛北小街，国家医保局组织召开第十批国家组织药品集中采购的专家会正式讨论。
重要信息是，竞争格局进一步变化，没办法，过评积累的品种太多；截止时间跟医保目录调整的时间“灵魂联动”，将会是有史以来品种最多的一次国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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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即使价格如此内卷，依然“将会是有史以来品种最多的一次国采”。看来，对许多靠量生存的企业来说，别无生存之道。
按照逻辑推论，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要改变目前的药品价格体系，可能性不大。制药企业只能靠创新求得一席之地。
设立几种价格区间 不可能存在价格套利
制药企业自求多福
现有的价格体系中，存在各种价格区间，我们研究了半天才搞懂。
成为公共资源的药品先要挂网，厂家或公司进行投标报价，同类产品同规格价格低的入围，也就是中标，最终将在网上公示，即是挂网。既然挂网，就有挂网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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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9月22日湖南省公共资源平台湖南省医药集采平台的药品价格，目录属性有带量采购、备选目录、联动目录、国家谈判等，各个省直辖市兵团都有类似的公共资源平台，说明现在的药品价格非常透明，无法形成地区套利空间。
挂网价后，医保局会公布监测价，进一步取消了套利空间。
2023年12月底，国家医保局印发了《关于促进同通用名同厂牌药品省际间价格公平诚信、透明均衡的通知》，通过汇总全国各省份集中采购平台挂网销售药品的价格数据，重点对“四同药品”（通用名、剂型、规格、厂家相同），统计了分布集中、有活跃交易的价格水平，作为监测结果推送给各省份医保局以及当地的药品集中采购机构。
主要目的是推动消除省际间的不公平高价、歧视性高价，相关工作在2024年3月底前完成。如果有些药企觉得销售地离生产地太远，不在包邮区，想在这些地方涨点价，没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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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企业药品没销量，恶意压低价格怎么办？理论上说不存在，因为2、3年没销量就是不活跃药品，不会列入监测范畴，真的出现了一两例，企业可以申诉，参照上面所举的石药集团的例子。
监测价属于商业机密，是保密的。
2024年2月3日，医药经理人聚集的思齐俱乐部探讨了相关话题，标题就是《国家医保局发布“监测价”，医院药品采购不得高于“监测价”》，标题就是态度，主要看证据。
既然监测价如此重要，那就要看形成机制，也要看报价高低，这些不是太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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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有个突破，从1月31号开始，陕西生产企业可以查询监测价。当地医保局将陆续通过招采子系统点对点通知生产（总代理）企业，相关生产（总代理）企业可在招采子系统中查看本企业产品的监测价。企业也可派人持授权委托书，到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业务三处现场查询本企业的国家监测价。
点对点查询，意味着信息保密，企业不用担心价格外泄。
监测价越来越重要。从陕西省落地来看，医院采购价不得高于监测价，监测价成为医院采购价的天花板。药企如果不认可这个价格，需要撤网，退出医院采购市场。很多地方采用了相似的办法。
医药企业可以查到集采中选价，如下面这张图，但查不到监测价。因此，药企在竞价中往低报才有可能中选，但没想到有企业有不可思议的低价，这也是上述石药集团等破了防进行申述的原因。
陕西省的通知说，相关药企如果不认可国家医保局下发的监测价，可向我中心提出书面申请，暂停挂网。如果对陕西省上报国家医保局的价格数据存在异议，请与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核实后，填写制式表格，上报国家医保局。
合理推断，监测价是全国统一的，监测价更改权在国家医保局，如果国家医保局不认可企业异议，企业就只能接受，如果认可企业异议，就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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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测价的形成机制有些复杂，据国家医保局有关负责人表示，监测价不是对标全国最低价格，而是从现有的交易价格出发，使用统计方法，用中位数、众数等把具有公允性的交易价格找出来，但如何形成最终价格，不清楚。
根据思齐俱乐部的文章，监测价到底是中位价、1/4分位价或相近分位价，还没有看到公开信息，企业可以根据挂网价计算出中位价、1/4分位价或相近分位价，和监测价进行对比（中位价被国家医保局有关负责人提及，可以重点对比中位价）。
药企是否可以联合起来报个高价，几乎不可能。大数据时代，容忍不了数据异常；另一方面，有越来越多的省、市抱团组成联盟，对生产厂家和经营企业药品进行统一采购。
看下面这张图，有省际采购联盟，甘肃5月28日这一条有兰州市际联盟。
如果有企业还想组成价格联盟，会有惩罚措施。
2024年8月1日，国家组织药品联合采购办公室发了一个公告，惩罚了几家药企。
其他比较重要的还有上海红线价等，行文至此非常感慨，真是佩服有关部门，事无大小，巨细靡遗，基本上的价格漏洞和套利空间，都给堵上了。
对于没有创新能力和首仿能力的药企来说，他们和普通的制造企业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赢利空间处于一个非常明确的狭窄范围之内。
创新药企 生存是不是一定很好？
既然没有创新能力的药企日子一般，创新药企是否会好一点。会好一点，前提是能活下去。
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人感慨，中国的药物学家、生物学家能力不错，但可能享受不到最大的胜利果实。有人会开启上帝视角指责这些企业家和科学家，为什么不能把胜利果实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理由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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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逆势上涨的港股上市公司康方生物，从月K线看长期趋势，简直是港股信心的代表，从2022年年初开始，一路震荡上升。
2024年9月18日，康方生物股价再创新高，市值达625亿港元，涨幅超270%。创了一次新高，创新高就很容易。此前的9月16日，康方生物最高触及72.55港元，同样创下历史新高。从年内低点算起，康方生物股价三个月以来涨幅超过了270%，市值暴增近400亿港元。
康方生物并非一帆风顺，股价一波三折。9月19日，康方生物跌了11.43%。
同样的过山车，康方生物有过一次又一次。2024年5月24日上午，康方生物的依沃西单抗揭盲了III期临床大部分数据，由于数据一般，出现戏剧性闪崩，下跌一度超过42%。到了中午，惊喜袭来，国家药监局宣布通过优先审评审批程序批准依沃西单抗注射液上市。
这大悲大喜，心脏受不了。
股价是投资者对康方生物科技能力的映射，该公司的伊沃西受到市场“重点关照”，这是中国原研创新的代表，适应于不同的癌种，管线极多，适应了比非小细胞癌到乳腺癌、肝癌等各大癌种。下面是华源证券对于伊沃西适应症的归纳：
当康方生物合作方公布较好的临床数据时，股市就欢欣鼓舞，如果不如预期，就跌给你看。最近在巴塞罗那召开的欧洲肿瘤大会上公布的数据不错，出现了上涨。
二十几项适应症只要其中有些成功，对医生和病人是莫大的福音，市场前景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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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是，伊沃西部分市场已经出售。2022年底，12月6日，康方生物发布公告，公司第二款潜在全球FIC双抗产品依沃西(PD-1/VEGF双特异性抗体)license out，康方生物将授予SMMT.US于美国、加拿大、欧洲和日本的开发和商业化该产品的独家许可权，并保留依沃西除以上地区之外的开发和商业化权利，包括中国。同时公司在SUMMIT的协议许可地区拥有该产品的联名品牌权益。
这次海外授权获得最高50亿美金的交易金额，首付款高达5亿美金，还可获得净销售低双位数分成。该笔交易额刷新了百济神州TIGIT授权给诺华的29亿美金的记录，受此消息的影响，康方生物盘中一度涨超30%，截至12月7日收盘，公司股价涨18.78%。
康方生物是不看好伊沃西的前景吗？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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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只有一条，生存。根据康方生物近两年的财报，可以用同一个词概括，生存。
2022年，康方生物账上只剩下20.92亿现金，可每年的经营开支超过22亿。
本来外界一直传言，康方生物要到科创板融资，但2022年的环境登录科创板已经非常困难。
时不待我，艰难之下，不得不取舍，出让心头好依沃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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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康方生物的营收大涨440%，现金及等价物暴涨超过100%，就和交易首付款相关，正因为有这笔交易，后续的研究才能推进。
表面上看，买了依沃西海外销售权的SMMT，市值从十亿美元飙升到200多亿美元。下图是SMMT近五年的走势，可以说，是伊沃西让他开启了开挂生涯。
不要觉得人家的股价来得轻松，这家小企业万般筹款才买了伊沃西，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泡汤。
这就是风险投资，高风险，高回报，可能收益十倍，可能血本无归。事实上，康方生物并不傻，他们找到了所需要的交易条件。毕竟，生存是创新的前提。
（图源：pixabay）
希望中国创新药企有持续创新的能力，这样的国际收购就得多一点，市场更大一点，国内创新药才能得到好的交易条件。我们应该感谢市场。
没有创新能力的普通药企走上了制造业的低利润之路，而创新企业走上了国际通行的高风险、高回报之路。
十字路口，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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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半间 编辑：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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