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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民生

作者: 智本社 | 2023-07-21

 文 | 清和  智本社社长

近期,国家统计局发布了上半年经济数据,GDP同比增长5.5%,二季度同比增长6.3%。数据发布后,社会大众明显感受到,宏观数据和微观感受之间存在“温差”。比“正确认识”更重要的是,如何缩小“温差”,如何提高家庭收入。

本文从经济结构出发,建议经济政策回归民生。

本文逻辑

一、增长背离

二、家庭收入‍‍

三、回归民生

【正文6500字,阅读时间15',感谢分享】

01 

增长背离

今年上半年,宏观经济复苏,而微观主体低迷——由于出口下滑、国内需求低迷,叠加原材料市场出清,市场价格从上游到下游全面冲击经济,削减了个人、企业、政府等微观主体的收入——企业利润下降,政府财政下降,青年失业率反弹。

不过,官方发布的数据似乎又与之矛盾。

宏观上,上半年GDP同比增长5.5%,二季度同比增长6.3%。尽管数据还不错,但还是低于市场预期。因为去年二季度基数很低,GDP同比增速只有0.4%,上半年只有2.5%。

把今年和去年的GDP增速平均计算得出,两年上半年的GDP平均增速为4%,二季度的平均增速仅3.3%。

如果把时间拉长来看,2017年GDP同比增速为6.9%,2018年6.7%,2019年6%,2020年和2021年的平均数为5.3%,2022年和今年上半年的平均数为4%,二季度的平均数降至3.3%。

微观上,上半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名义增长6.5%、实际增长5.8%;去年和今年上半年平均名义增长5.6%、平均实际增长4.4%,均跑赢GDP增速,跑赢财政收入增速,跑赢企业利润增速。

这在经济学上是不容易解释的。企业利润大幅度下降,整体失业率在5%之上,青年失业率21.3%,创统计记录以来的新高,但是居民人均工资性收入依然增长6.8%,人均经营净收入增长7%,且二者合计占可支配收入的比重为73%左右。

表面上,宏观数据似乎在向微观感受收敛,实际上,微观感受与宏观数据之间依然存在一定的“温差”。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家庭收入结构分化增强。通常,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偏离平均数越大,说明收入分化越大,更多人跌落至平均收入之下,加入低收入群体。

上半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是平均数的83.3%,比去年降低了1.8个百分点;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是平均数的88.4%,比去年降低了3.2个百分点;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是平均数的84.5%,比去年降低了3.6个百分点。

所以,我们需要关注两个关键点:一是家庭收入水平;二是家庭收入结构。这两个指标同等重要,家庭收入总体水平和收入结构,决定了家庭的购买力和边际消费倾向,进而决定着经济能否保持内生增长动力。

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是感知宏观增长与微观感受(家庭收入)之间“温差”的黄金指标。该指标反映了GDP增长带来的财富多少回归到家庭部门。全球平均水平一般在60%,美国为83%,印度77%。

自2000年以来,中国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一般维持在45%左右。今年上半年,中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9672元,按全国人口14亿计算,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为46%,比疫情期间上升了3个百分点。

可见,过去20多年,中国GDP快速增长,长期跑赢家庭收入增速,以至于经济增长转化而来的家庭收入总体水平偏低。

通常,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比重越高,边际消费倾向越强,消费占GDP的比重也就越高。2022年,美国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为83%,总消费占GDP的比重为82%;中国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为43%,总消费占GDP的比重为36%。

除了关注总体水平外,还需要高度重视收入结构。

一般来说,家庭收入占GDP的比重越高、收入分配差距越小,消费能力与消费倾向越强,经济内生增长越强,家庭消费福利越高,微观感受与宏观增长越趋于一致。反之,如果家庭收入不足、结构性严重,消费失去动力,即便出口、投资持续拉高GDP增速,最终宏观与微观之间持续背离,社会经济割裂。

既能衡量一个国家经济水平、又能弥合微观感受与宏观增长的关键指标是家庭消费中位数。

从宏观上来看,中国GDP从2003年开始快速追赶美国,到2021年到达巅峰,中国GDP占美国GDP的比重上升到77.34%。但是,2021年,中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24100人民币,美国人均消费支出66928美元。可见,两国人均消费支出差距远大于GDP差距。

其实,衡量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关键指标不是GDP,而是家庭消费福利。家庭消费福利,既能够感受微观主体的温度,也能够反映宏观经济的问题。

消费是经济增长的动力,也是经济增长的目的。我们发展经济,不是为了发展而发展,而是为了提高普通家庭的消费福利。

上半年,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2739元,月平均支出2123元;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5810元,月平均支出2635元;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8550元,月平均支出1425元。按照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平均数的比重推算,居民人均月消费中位数约1768元,城镇居民人均月消费中位数约2329元,农村居民人均月消费支出中位数约1204元。

可见,整体消费支出水平偏低,尤其是农村居民,与发达国家还有距离。

通常,家庭收入和消费支出水平越低,偏刚需类的消费结构占比越大。

家庭主要支出就是衣食住行,食品、衣着、居住、交通通讯、生活用品及服务消费合计占比达到76.9%。经济学家将食品支出占比消费总支出的比重定义为恩格尔系数。这个指数越低,说明消费福利越高。上半年,居民人均食品烟酒消费支出3907元,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30.7%,比2019年上升了2.5个百分点,而美国食品支出占比在15%-16%左右。

消费是总收入的函数。家庭收入水平(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收入结构和收入预期,决定了消费水平,进而决定了经济内生增长动力。

02

家庭收入‍‍

过去20多年,为什么GDP增速长期跑赢家庭可支配收入?为什么中国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长期维持在45%左右?

这跟长期积累的经济结构有关系。

自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中国逐渐形成、并在2015年之后加速强化了一种经济模式——“强出口+强投资”,即出口+民营企业投资制造+政府投资基础设施、上游原材料(石油、煤炭、钢铁、化工等)及其加工制造业、基础服务部门(银行、电信、电力等)。

在这个模式中,国内消费部门的位置不突出,出口是经济增长最重要的、最具活力的增长动力。长期大规模的出口,持续消耗强投资形成的巨大产能——民营企业大规模投资廉价商品、机电商品等制造业,政府持续大规模投资基建、上游原材料(石油、煤炭、钢铁、化工等)及其加工制造业、基础服务部门(银行、电信、电力等)。

只要出口保持强劲增长,原材料和制造业投资不止,拉动GDP快速增长。久而久之,政策上形成一种惯性:迷信投资,忽视消费。

即便是2021年-2022年四季度之前,国内消费不振,服务业萎靡,青年失业率持续上升,但是出口前所未有的景气,带动上游原材料和装备制造业大规模投资,政府也加大力度投资基建,宏观数据似乎依然不错。

但是,2022年四季度开始,欧美需求快速回落,叠加国际贸易版图大变局,出口尤其对欧美出口迅速下降,而国内家庭购买力和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上游原材料及其加工业积累的庞大产能无从消化,企业只能主动去库存,原材料价格大跌,PPI连续下跌,CPI上半年下跌了2个百分点,出现仅次于2012年-2015年市场出清周期。

一旦出口熄火,内需长期不足,民间制造业投资回落,政府的基建投资、上游原材料及其加工制造业也失速。这就从原来的“强出口+强投资”转变为弱出口、弱投资和弱消费。

但是,“强出口+强投资”不一定会导致弱消费。“强出口+强投资”是东亚模式的主要特征,日本早期正是通过“强出口+强投资”来逐步提高普通家庭收入,最后形成强消费。实际上,制造业投资+商品出口模式上市场化程度非常高,经济增长大量财富通过市场分配的方式进入普通家庭。

其实,在2001年到2008年之间,中国经济是典型的出口经济体,出口占GDP的比重达到32.5%,经济增长带来的大量财富回馈到普通家庭,推动普通家庭的消费快速增长。期间,社会零售增速远远大于GDP增速,2008年社会零售增长达到21.6%。

但是,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中断了这个趋势。

金融危机爆发后,2009年和2015年两次大规模的经济刺激政策,改变了中国经济增长模式,出口的比重有所下降,最重要的是政府投资的比重大幅度增加,尤其是基建投资、原材料及其加工业投资、城市国有土地及房地产的投资。

2009年-2011年、2015年-2019年,这两个时期,政府投资成为了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经济增长模式的变化也改变了收入分配结构。控制着上游原材料及其加工业、基础服务部门的央企国企收入大幅度增加,收入增速跑赢GDP增速,跑赢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速。

数据显示,2017年-2022年五年期间,全国国有资产总增长76%,年均增长12%;净资产总增长102%,年均增长15%;国有企业营业收入年均增长9%,利润年均增长6.9%。

由于国有企业上缴利润偏低,央企上缴比例在10%-25%之间,上游原材料部门和下游基础服务部门累积的大量利润,并未通过政府转移支付的方式,回归到普通家庭部门。

所以,2008年金融危机后,尽管GDP持续快速增长,但是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并未明显增加,长期维持在45%左右。

即便家庭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维持在45%,随着GDP的快速增长,家庭消费也能够水涨船高。但是,房地产很大程度上削减、透支了家庭消费支出的能力。

从2009年到2021年,地方政府大量设立城投企业融资,大规模投资、开发国有土地,推动房地产快速膨胀。2015年到2021年,在棚改货币化的刺激下,全国各大小城市的房价快速上涨,家庭部门的杠杆率、个人住房贷款规模快速上涨,同时社会零售增速持续下滑。

所以,今年经济恢复遇到的难题,表面上是疫情破坏了资产负债表,是欧美需求回落,实际上是长期累积的经济结构的问题。疫情不过是加重了经济的结构性,出口下降后,经济结构性的问题则更加凸显。

上半年,出口下降后,国内需求不足,消费复苏不理想,私人投资低迷,房地产修复漫长,政府投资能力和动力也下降,地方债务风险增加。

数据显示,6月社会零售39951亿元,同比增长3.1%,比上个月下降了9.6个百分点。把时间拉长来看,2017年社会零售同比增速9%,2018年6.9%,2019年6%,2020年和2021年两年平均数是2.75%,2022年和今年上半年的平均数是3.75%,6月份两年平均下降至3.1%。从2020年到今年上半年,三年半时间,社会零售同比增速基本在3%左右,跑输GDP,跑输投资,跑输出口,增速距离疫情之前相当的距离。

投资方面,今年社融开门红,但投资弱开局,到二季度投资快速下滑。上半年,固定资产投资24万亿元,同比增长3.8%,而去年同期,固定资产投资27万亿元,若直接计算,固定资产投资同比下降10%。二季度,固定资产投资快速下降,4月、5月、6月同比分别下跌17%、21%、17%。其中,民间投资下滑幅度更大,分别下跌22%、26%、25%。6月份,民间投资占比下降到49%,距离2016年高点下降了16个百分点。

政府投资受到出口和内需不振的约束,还受到债务风险的约束。如今,地方债务尤其是城投债,已成为宏观经济的不确定性之一。

 

03

回归民生

二季度,经济复苏回落,市场期待一系列救市措施,但结果落空。

如果要达到全年GDP目标5%,下半年增速不能低于4.6%。三季度基数要比二季度更高,政府可能会加大一些政策力度来保GDP目标,包括加快专项债融资进度和投放,可能还有一次降息。但是,不太可能推出大规模的刺激政策。

从目前的信息推测,下半年,宏观经济政策基调可能是这四点:一是不大规模强刺激,安全与稳定摆在首位;二是重要任务是化债,降低地方债务风险;三是高质量发展,政府投资新基建、新制造、新技术、新能源;四是结构性改革趋于谨慎。

市场逐渐形成了这种感觉:增长预期不高,更追求安全与稳定,政策上不会有大动作,更多依赖于市场自身调节来修复。

但是,就上面所说的是,当前经济的困难,表面上是疫情破坏了资产负债表,实际上是深层次的经济结构的问题。就当前,民间投资低迷、家庭购买力不足、地方债务风险高、房地产萎靡不振、政府投资受约束,均跟深层次的经济结构有关。

另外,在化解债务过程中,一定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去杠杆,杠杆越去越多,一定要在发展中化解债务,还是要想方设法促进经济增长。

所以,要走出当前的经济困境,政策上需要更大的勇气、更大的决心、更大的动作,但是不是借债强刺激。

下一个阶段,宏观经济政策需要“回归民生”,目的是降债增收,降低债务负担、提高家庭收入——直接而不绕弯。

2008年强投资模式,实际上是社融债务模式,即大规模借债投资基建、土地和房地产、上游原材料及其加工业。社融债务模式很难持续,投资收益率持续递减,社融对GDP的拉动越来越弱,GDP增速长期低于社融存量增速,债务规模越来越大,收入增速持续下降,杠杆率持续上升。

当前,杠杆率逼近极限,大量资金用于借新还旧。到6月末,社会融资存量高达365万亿,其中超过95%都是债务融资,一年利息费用超过10万亿。新增社融21万亿,利息费用占新增社融的比例可能超过40%,扣除利息费用,实际投放到市场中的新增社融反而下降。

由于私人投资部门低迷,大量资金因借新还旧滞存银行,投资和消费被挤压,市场需求不足,资产和商品价格下跌,而真实利率、实际债务负担反弹。

今年,要高度重视价格下跌导致的实际债务负担增加的风险,大量借新还旧的滚续、家庭房贷负担的压力越来越大,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要聚焦于降债增收。

我把下一个阶段的政策建议概括为“民生政策”:

一、货币政策上,央行跟随自然利率降息,以降低实际债务负担,降低融资成本。

所谓自然利率是均衡状态下的利率,是帕累托最优的利率。理论上,央行通过调整政策利率使市场利率等于自然利率,市场效率达最佳状态。但是,自然利率无法确定。

逻辑上,上半年,投资、融资需求均下降,可以推测自然利率下滑。在中国利率市场中,央行通过控制长期借贷便利利率来控制长端利率,长端利率反而不灵敏。不过,我们可以根据更加敏捷的银行间隔夜拆借利率、债券利率来推测自然利率的走势。

所以,央行需贴近自然利率降息,降低实际债务负担,同时以低息债置换高息债务,降低债务风险。需要注意的是,降息的目的不是刺激借债,而是避免实际债务负担反升。

当务之急,一是降低存量房贷利率,打破存量房贷利率“一年一调”的粘性,及时跟随LPR下调,降低家庭债务重担。二是设立结构性货币工具,为化解地方债务风险提供流动性支持。

二、财政政策上,主动担当,直接增加家庭收入,降低企业税收负担。

从功能财政转向“民生财政”:收入端直接给中小企业减税免税降社保,给低收入家庭提供税收补贴;支出端从基建投资转向家庭福利,大规模节省低效无效基建投资、不必要的行政开支,给普通家庭发放现金、生育、养老、教育和医疗津贴。

建议从计划10万亿转移支付中划拨2万亿,或从预期15万亿基建投资中节省2万亿,或从4万多亿国企利润中上缴2万亿,或者以上多领域合计抽出2万亿,直接无差异地发给普通家庭。以上三个领域抽取资金给普通家庭部门发放现金,均不会引发通胀。

实施负个人所得税制度,给低收入家庭提供税收补贴。所谓负个人所得税制度,即起征点之上,个人向政府纳税;起征点之下,政府向个人反向纳税,即提供税收补贴。

另外,加大国有资产充实社保的力度,大幅度提高农村家庭的养老金。当前,家庭可支配收入和消费支出距离城镇水平还有相当的差距,社会保障与体制内职工的差距悬殊,大幅度提高养老金可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体制内外收入差距。

去年,全国新增减税降费及退税缓税缓费超过4.2万亿元,今年建议继续给企业,主要是中小企业、个体工商户继续实施大幅度的税费减免。

三、最重要的是改革开放,对经济体制进行大刀阔斧改革。

实际上,只有改革才能提振信心,才能根本上改变经济结构和收入分配。

建议推动财政、税收、金融、银行、利率、汇率、债务、国企市场化改革:用直接税替代间接税,降低家庭和企业负担;调整央地财权事权,用高信用国债置换地方风险债,加强财税收支、借债的法律监督;打破银行垄断,促进利率和汇率市场化,用价格约束政府过度借债、银行过度信贷和货币过度超发;打破国企行政垄断,吸引民营企业和个人进入,提高普通家庭收入。

最后,经济政策应当回归民生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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