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犯错的余地”！日本央行行长成烫手山芋无人敢接？

距离黑田东彦卸任日本央行行长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似乎没有一位热门候选人想要接手这份工作。他们的不情愿是可以理解的。在实施了十年“史无前例”的超宽松货币政策之后，下一任日本央行行长必须迎接艰巨的挑战，引导亚洲最发达的经济体走向利率正常化。如果他们失败了，后果可能是深远的：通货紧缩和经济急剧放缓；全球股票、债券和货币市场动荡；日本银行信誉崩溃。日本央行前董事会成员、现任普华永道日本首席经济学家的片冈刚志（Goushi Kataoka）说：“在经历了30年的低通胀之后，日本央行终于看到了一条可持续实现其2%通胀目标的道路。对于任何候选人来说，他们现在都不想当行长，因为没有犯错的余地。如果他/她失败了，就会破坏央行的权威。”日本最大银行之一的负责人说：“我认为，新行长并不想承担这份工作（推动货币政策正常化）。因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除非你知道它会有多困难。而如果你知道这将多么具有挑战性，就没有人愿意去做。” 尽管潜在的候选人名单并不长，但分析人士表示，在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下个月宣布黑田东彦的继任者之前，遴选过程存在异常的不确定性。日本央行观察人士认为，最可能的接替者是日本央行行副行长雨宫正佳（Masayoshi Amamiya）。其他参选人包括前日本央行副行长、黑田东彦超宽松货币政策的批评者山口裕英（Hirohide Yamaguchi），以及另一位与国际央行关系密切的前副行长中曾宏（Hiroshi Nakaso）。据知情人士透露，所有三位主要候选人都私下表示不愿担任这一职务。雨宫和中曾宏一直是黑田东彦的支持者，但被认为鸽派程度不及黑田东彦。分析师表示，选择同样是日本央行内部人士的山口裕英将向市场发出一个信号，即彻底打破已故前首相安倍晋三“安倍经济学”指导下推行的激进货币宽松和刺激政策。但日本央行内外的许多人表示，鉴于雨宫正佳在制定央行货币政策方面曾发挥的作用，他将是最有可能的人选。前日本央行董事会成员片冈刚志说：“在所有现任日本央行官员中，雨宫正佳在关键时刻参与观察和制定货币政策决策的时间最长。”在黑田东彦卸任前，日本央行只在3月份有一次政策委员会会议，这意味着其标志性的债券收益率曲线控制（YCC）和负利率政策的未来将牢牢掌握在继任者手中。 日本央行前货币政策主管、现为瑞穗研究所经济学家的门间一夫（Kazuo Momma）表示：“在向海外投资者解释为什么日本难以持续达到2%的通胀目标时，新任行长需要比黑田东彦更具说服力。最大的问题是日本央行要向市场传达其将至少在今年上半年或整个2023年维持货币宽松政策的立场。” 摩根大通证券首席日本经济学家藤田绫子（Ayako Fujita）表示，无论他们的政策立场如何，接替黑田东彦的人都将肩负着让日本央行放弃2013年推出的货币刺激政策的任务。她说： “政府很可能会从谁可以执行政策正常化的角度来选择下一任行长。”黑田东彦上个月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10年期政府债券收益率的波动上限从之前的0.25%上调至0.5%令投资者震惊。尽管黑田东彦坚称此举将改善债券市场的运作，而不是收紧货币政策，但投资者将其解读为政策正常化的前兆。 这加剧了央行与市场之间的斗争。交易员不断挑战黑田东彦对YCC的承诺，将10年期政府债券的收益率推高至0.5%的目标上限之上，而日本央行则以大规模购买债券作为回应。藤田绫子表示，终止YCC对于恢复日本央行与市场之间的适当沟通至关重要。只要上限存在，市场预计将继续挑战央行。她预计日本央行将在年中之前将目标上限进一步提高至1%，从而使其更加接近市场的预期水平。藤田绫子补充说：“在取消YCC之后，日本央行应该对YCC及其货币政策是否合适以及它们的成本进行审查。”她预计日本央行将在2024年年中或更晚的审查后结束其负利率政策。“没有理由急于退出负利率，因为这完全取决于经济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