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HR服务赛道融资火热，但中国的北森们上市路漫漫｜焦点分析

上市不是目的，上市是业务稳定后水到渠成的结果。

文｜王与桐

封面来源｜视觉中国

在全球企业服务赛道一级市场遇冷的2022年，有一个细分赛道却保持了和2021年同样的融资事件数量。这个赛道会让人意外，因为它并不新，也已经诞生了多家百亿市值的大公司，但依旧吸引了大量资本为其未来想象空间买单。这个赛道是人力资源及服务。一边是融资火热，但另一边，中国的HR SaaS厂商上市之路却前路漫漫。被誉为中国HRSaaS标杆的北森控股有限公司（下称“北森”），在2022年1月10日递交招股书后，连续两次未通过聆讯，1月13日，北森没有再次递交招股书；另一家与北森同属HCM（人力资本管理）业务的CDP集团，也一个月后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并于8月第一次聆讯未通过后，再次递交材料。

北森两次递交招股书时间（来源：Wind）

CDP两次递交招股书时间（来源：Wind）

尽管受国际形势、新冠疫情等局势影响，近两年企业招股书“失效”已成为常态。但一个问题却让人不得不思考：人力资源赛道，在2022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全球人力资源赛道，逆势融资火热

人力资源，这个听起来不够性感的赛道，却在2022年却在全球经济下行期中保持了较好的发展。对比两图，企业服务整个大赛道在2022年融资数量比2015年后的每一年都低，但是其中的细分赛道，人力资源，却和2021年持平，发生了共204起融资事件。这足以说明一级市场对于该赛道的认可。

全球企业服务赛道融资情况

全球人力资源赛道融资情况

2022年全球人力资源融资轮次分布图

其中，大A轮的项目数量最多，为51件，种子轮项目次之，为47件。融资轮次靠前，因此金额相对2021年来说较低。轮次越靠前，越能说明一个趋势：这个行业有新的模式或者技术突破，带来了新的细分风口。目前，HR服务赛道在全球范围内呈现“百花齐放”的状态，除了以往就有的比如HCM、招聘平台等领域，较新的“风口”有AI招聘类、垂直职业招聘类、远程/跨境雇佣类。其中，2022年远程/跨境雇佣有着极高的热度，明星企业Deel在2022年5月获得5000 万美元，该轮融资后，其估值高达120亿美元。成立三年，估值破百亿，这给全球范围内众多远程跨境雇佣企业和投资机构带来了信心。也带动了全球范围内各个国家对远程/跨境雇佣的模仿和应用。

（跨境雇佣赛道2022年融资密集）

垂直职业招聘，是指针对不同职业或者岗位，专门推出的招聘及服务平台。比如：Drive My Way是美国司机招聘平台，于2022年10月获得A+轮融资；Zen Educate是英国教师招聘平台，于2022年10月获得A+轮融资；Workstream是美国小时工移动招聘平台，于2022年9月获得B轮融资；Howdy（前身为Austin Software）是美国软件工程师招聘服务商，于2022年8月获得A轮融资，在2023年1月又获得了A+轮融资；Incredible Health是美国护士招聘平台，在2022年8月获得8000万美元B轮融资后，已经跻身独角兽阵营；Bemlo是瑞典医疗保健招聘平台，在2022年8月获得种子轮融资；吉工家是中国建筑劳务服务平台，在2022年获得两轮融资……总结这些细分领域，发现某些职位能够形成自己的招聘平台，与当地就业结构有密切联系，目前看来，发达地区的蓝领和围绕健康进行服务的职业，这两个职业类型是最容易产生招聘、服务相关的创业机会的。

近年来随着AI的成熟，以及人力成本的提高，AI招聘类的服务也越来越火热，诞生了不少创业公司，2022年明确将自己定位为AI招聘的创业公司就有25家，比如2022年12月宣布获得5000万美元D轮融资的Beamery，目前估值超过十亿美元，比如36氪曾报道过的在日本做Boss直聘的HelloBoss。而应用AI技术作为其中一个模块的怕是不胜枚举。

二级市场，没有新故事

与一级市场的红火热闹相比较，2022年人力资源赛道在二级市场，可谓是冷冷清清。全球人力资源服务赛道的市值前十，在2022年无一例外市值都在下跌。被中国HR SaaS公司拿来对标频率最高美国巨头Workday，在2022年几乎跌到了近三年最低。作为全球最大的HR SaaS企业，Workday曾连续4年被Gartner确定为中型企业和大型企业（HCM）云服务市场的领导者。

Workday市值

其他的人力资源赛道的明星公司，比如2021年2家市值超过1000亿美元的美国ADP（1039亿美元）和日本Reruit（1027亿美元），ADP跌幅在15%左右，而Reruit再2022年市值一度跌下500亿美元。而中国的人力资源服务商代表企业，Boss直聘在2022年也曾跌到市值最低点，不足50亿美元，不足顶峰时的1/3.

Boss直聘市值

不少人认为，美股人力资源服务赛道的降温，与周期有关。毕竟2021年宽松的货币政策，让未上市企业的估值和已上市企业市值过高，但到了2022年，没有太多投资者愿意为过高的市值买单。一级市场固然存在同样的问题，中国也受美元基金的影响，在2021年产生了一批估值倒挂的SaaS企业。但是，在2022年被重新审视估值的，是此前融资额较大的企业；而早期的创业公司，因为代表着新的趋势和较低的估值，依旧被资本市场认可价值。而北森，作为成立于2002年，与2010年就开始接触创投的老牌企业，多年来估值已经顶在高处。

北森融资历程

然而，时运不齐：刚好碰到2022年的投资冷静期，为之买单的钱已经了无踪影；加之近年来美股上市通道不畅，A股上市门槛较高，作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港股流动性不高、投机者较少，即使上市也有可能市值下降。因此，投资者热情自然会降低。与此同时，北森虽然运气不好，但是在业务方面，的确应该更加精进。虽然目前北森在HCM赛道市场份额达11.6%，位于第一，但从营收来看，截至2020年3月31日、2021年3月31日和2022年3月31日止财年，北森的净亏损分别为6.9亿元、12.7亿元、9.4亿元，这会影响投资人对其未来业务发展的预期。当然，社交平台Soul、富丽宝石国际控股有限公司等多家企业的上市资料均处于“失效”状态，或许未来一段时间内，失效将成为常态，不必过度关心。公开信息显示，招股书“失效”不影响后续企业上市，比如2022年11月24日登陆港股的美皓医疗，从2020年2月10日开始，其连续7次在港交所递交上市申请。

近年来中概股回归潮导致港交所的IPO审核量激增，叠加新冠疫情的影响，拉长交易所审核的期限，致使很多公司的IPO周期超6个月。2022年全年共有156家企业递交了港股IPO申请，据凤凰网财经报道，目前香港上市审核流程普遍延长到8-9个月，部分项目甚至更长，很多企业在递交的IPO资料在此阶段距初次交表超6个月，便自动显示失效。

 中国人力资源赛道该往何处？

尽管中国企服今年整体格外冷清，但是人力资源赛道出现了27笔融资，并且出现了云生集团2.7亿元、薪人薪事3亿元、易路软件10亿元的大额融资。

2022年人力资源厂商融资情况（部分）

分析2022年人力资源赛道情况，以及预测2023年趋势，36氪认为：蓝领领域的创业融资越来越多，且会持续增多，目前已经出现了垂直职业的招聘及服务商（如建筑工人），2023年将会出现更多服务不同职业的垂直服务商，这个趋势将逐渐和发达国家接近；融资轮次两段分化严重，要么是后期企业拿到3亿以上甚至10亿以上融资，要么是几百万的种子轮、天使轮融资，中间区域的融资较少，马太效应显现，2023年将延续这一趋势；福利、社保等创业融资事件增多；将有越来越多中国企业出海服务全球人力市场。人力资源赛道属于三高（高频・高复购・高毛利）+三低（准备成本低・学习成本低・使用成本低）的可持续性产业；中国作为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有着最丰富的劳动力场景。所以中国的HR相关赛道，理应比海外发展更早、技术和模式更先进。而此前，人力资源赛道的一个普遍现象，技术底层没有特别大突破，商业模式也在模仿美国——而美国的劳动力结构，和中国并不完全相似。在这样的基础上，国内SaaS的整体风气是，当某个概念火了、某家公司模式被投资人认可了，同行便开始模仿，缺少了创新力。HelloBoss创始人曾告诉36氪，他们从 2018 年起调研了 1000 多款中国移动互联网产品，发现了BOSS直聘在产品方面是完全中国自己的创新，并没有照搬美国的思路和功能，这因此，他们才能够成为唯一跻身全球人力资源赛道市值前十的中国公司。在上市前，Boss直聘的营收就可以达到十几亿人民币，而当前，国内除了已上市公司（如做较为传统业务的科锐国际和人瑞人才），很难有其他服务商能够达到这个收入水平。目前看来，中国人力资源厂商，在当下需要扭转思维：上市不是目的，上市是业务增长、稳定，水到渠成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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