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腕表的非凡50年

1972年~2022年，这个50年中瑞士钟表业经历了从濒临破产的低谷到不断创新高的神奇反转，其中2大最关键的因素：“不锈钢”与“奢华运动”是引领瑞士钟表业凤凰涅槃式复兴的秘诀。回溯潮流源头，1972年4月15日巴塞尔钟表展上，爱彼Audemars Piguet 推出的皇家橡树Royal Oak设计，是一切的原点。今年，这一经典名款奢华运动表迎来了50周年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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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订单与专业钟表设计大师的炼成故事的开端平淡无奇：1970年，意大利钟表经销商Italomega的Carlo de Marchi2向当时的爱彼总裁Georges Golay提出3，希望订购一款能够批量生产的“更符合现代生活方式”的钢表——它应该是运动风格，同时时尚，适合于工作和个人社交等各种场合。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下，这是一个相当古怪的要求，难道爱彼不是应该即使或者几百只一批，制作装有不同机芯、有着不同外观细节的金表吗？ 好在Georges Golay没有受既有传统的束缚，认真地考虑了这个略显古怪的订单，并且找到了一个颇具个性、勇于创新而且训练有素的设计师——当时只有38岁的尊达Gerald Genta4。这位有着珠宝匠背景的设计师，多年以后在业内以“钟表界的毕加索”著称。根据尊达日后的回忆，1970年4月10号的下午4点爱彼总裁Golay的电话，希望他能够设计出一款钢质奢华运动表，并在第二天的巴塞尔钟表展上给到客户审阅。于是，在一个晚上和一个凌晨里诞生了皇家橡树这一开创性的经典之作。 尊达几乎从一开始就抓住了真正的创意亮点，给他以灵感的是小时候自己看到的早期专业潜水员们穿戴的巨大而笨重的潜水头盔，它们往往是用八个硕大螺钉固定与密封的。5这一理念被移植到了手表设计之上——八角形表圈，对应着每个角有表圈上的8颗螺丝，搭配略呈枕形的表壳，——这一设计的精妙之处在于，非同凡响的造型之外，8颗六边形螺丝从表圈贯穿至表壳内部，并且从表底通过8颗螺帽和螺丝固定。同时，尊达还为这款表设计了业内首创的宽度递减的金属表带——从表耳开始的每个表带链节的宽度逐个减小，极具视觉美感，也使得长时间佩戴更加舒适。当然，一直延续至今还有爱彼独家所有的Tappisserie格纹装饰表盘。 总之，皇家橡树的基本构想是在出色而坚固的外壳结构保护下，表壳内部一枚性能出众的走时精准的机械机芯能够全天候持续不断地运行。其由内至外都的最高工艺水准要求，让这款表不仅代表着运动，更不失华贵与优雅，为前所未见的创新之作。 今天，为皇家橡树的拥趸们津津乐道的是：1970年4月11日，巴塞尔表展开幕的第一天，Georges Golay第一时间向Carlo de Marchi展示了他刚刚拿到的出于尊达之手的设计草图，并获得了高度的认可。然而，其后的正式量产之路也颇为曲折，堪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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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的亮相之路设计图纸被认可之后，爱彼为这个最终被命名为皇家橡树的新款定下的产量是1000只，在当时的“顶级”瑞士制表业中这算是少有的大订单。问题是看似简单的细节，如表圈、表壳的哑光拉丝和斜角抛光组合工艺、复杂的表带组装等，其实需要达到和金表相同的最高工艺水准，并不是普通厂家能够胜任的。好在凭借爱彼在汝谷一贯的高号召力，以及与零部件供应商传统的友好关系，这些问题被逐一顺利解决了。接到爱彼的订单，创立于1865年的拉绍德封著名表壳制造厂Favre & Perret经验丰富的打样工匠们表示无法使用钢做出如此工艺水平的样表，但使用白金材质可以做到——所以，制表史上的第一块皇家橡树样表的表壳最终使用了白金制作，而非不锈钢。 引人注目的Tapisserie格纹表盘的制作，被委托给了高端表盘专业制造商Stern Frères。碰巧的是，该厂拥有几台从同行那里买到的闲置不用的玑镂花纹雕刻机。作为设计师的尊达和当时Stern Frères的设计部门负责人Roland Tille最终从13种经典格纹中确定了一种叫T21的（Tapissierie 21）格纹，用于皇家橡树。最终呈现在人们眼前的便是初代皇家橡树表盘的Petite Papisserie小格纹装饰——由几百个从表盘底部凸起的“金字塔”形状的方块形状加上横条纹组成的一种装饰工艺，可以根据光线和观察角度的不同呈现出独特的视觉效果，精致而充满细节。而表盘的颜色，则采用了沉积工艺打造出“Bleu Nuit Nuage 50”（夜色蓝）的色调，通过一定比例的黑色颜料的加入，使蓝色呈现出更深、更耐看的色泽。 面临同样难题的还有来自日内瓦的Gay Frères，劳力士、百达翡丽等诸多家高级钟表品牌的著名专业表带制造商。皇家橡树宽度递减的一体式不锈钢表带，包括34个尺寸不同的链节部件，和154个部件。尺寸各异的链节、固定件、固定轴等细小的部件，给制造带来了诸多挑战。直到1972年皇家橡树正式上市后，为了不断提高其佩戴舒适度与整体的耐用度，仍然进行了多年持续的产品细节优化。 最后机芯的选择倒是没有任何争议和波折——1970年面世的Cal.2121自动上链机芯。这款超薄的机芯（3.05毫米），与39毫米表壳搭配在视觉上堪称完美。顺便一提著名超薄自动机芯Cal.2121：是LeCoultre & Cie（即积家）应爱彼和江诗丹顿委托设计和制作的Cal.2120机芯的变体，后者只有时、分显示，前者则加入了3点位置的日期显示。这款在当时只供爱彼和江诗丹顿两家品牌使用的自动机芯以稳定的构造和出众的精度而闻名，爱彼随后拥有了这款机芯的独家生产权，并一直将其应用在随后的皇家橡树Jumbo表款中，直至2021年，可以皇家橡树成就的盛名部分也来自这款一代名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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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Jumbo”到家族系列1972年的4月15日，第一只皇家橡树5402ST经验亮相。 以当时眼光看，39毫米的“巨大”尺寸，使它得到了“Jumbo”的昵称，并一直延续至今。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售价达到了3,600瑞士法郎，超过了当时众多顶级品牌的金表的价钱，因此品牌对于这款新表的销售前景一开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把握。 从今天的眼光看，其充满运动感的前卫设计风格、出色的整体制作工艺以及高性能的机芯，既适合搭配正装又胜任剧烈运动的“万能”，都堪称开创奢华运动表这一全新细分市场的先驱。爱彼为它选择的最早投放市场——瑞士和意大利，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前者是品牌的大本营，后者则是最早的订货者，对于钟表有着极大的热情，而且其审美往往引领世界潮流。 熟悉钟表历史的人应该知道，皇家橡树亮相的时间正是日本生产的便宜手表即将风靡全球的关键转折期。作为一家传统的制表的企业，爱彼承受的压力绝对不小；因此，采用稳步推进的市场策略也就十分地现实。从1972年到1976年间，皇家橡树只有5402ST这一个款式，材质、表盘颜色、机芯所有的细节一成不变：首批的1,000只（藏家追捧的A字头）卖光后，又增加生产了超过5,000只（包括B,C,D字头）。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的买家开始注意到了它，美国、亚洲国家相继跟进······ 对爱彼来说，这是品牌第一个产量超过1,000只的表款，也是第一个真正被命名的表款——皇家橡树Royal Oak，顾名思义是来自一颗树，更确切地说是一颗英国的橡树。 1651年9月3日，英皇查理斯二世在和彻斯特大战中败北，只身落荒而逃。路经一个山坡，前面是一马平川，后面是跟踪而来的追兵。情急之中，他发现了一颗中空的老橡树，于是藏身于树中。躲过追兵后，查理斯二世卷土重来，反败为胜，回忆落难往事，这颗老橡树也被封为"皇家橡树"。16皇家橡树自此成为英军的吉祥物与战神。自那时开始，有四艘英国皇家海军的战舰用皇家橡树命名。 最著名的一舰，于1862年下水，名为HMS Royal Oak。它的船身主要用橡木制造，船舱上有八角形的舷窗，而窗的外面，有以螺丝固定的八角形框架。这一传奇故事让爱彼更容易推广这款崭新的奢华运动表。 下一个转折发生在1976年，爱彼产品设计部门的负责人Jacqueline Dimier女士在原始设计的基础上推出了直径为29毫米的8638ST，被称为“Royal Oak II”。该款搭载自动上链机芯Cal.2062，简洁的时、分显示功能。18它在销售上取得了巨大成功：1976到1980的四年中，8638ST共计生产超过3,800只。从此，皇家橡树也正式发展为一个产品系列，不同材质、功能、设计的表款陆续面世，满足不同需求和审美的同时也引领了整个奢华运动表的市场潮流：1980年代起，包括贵金属、双色（钢和金）表壳款式，以及不同功能的型号相继问世。1978年到1979年，5402SA和8638SA相继问世，给皇家橡树带来了较大的变化：表壳钢和18K黄金搭配，表盘上黄金时标和AP logo与黄金表圈完美呼应，Tapisserie纹盘面则变成了深灰色。其中5402SA的日期盘采用了黑色数字搭配金色底盘，和整只表的色调搭配尤其和谐。 1980年代皇家橡树全球流行的直接后果，便是业内那些居于顶端的品牌都不约而同地放弃只生产金表的策略，极力为自己的产品线增加一个全钢的款式，以吸引新一代买家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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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未来的五十年从1980年代开始，爱彼将自己丰富的制表经验运用于皇家橡树之上，让这个品牌标志性的产品系列以不变的外观，而衍生出变幻多端的功能，从月相、计时到万年历、陀飞轮。三问等。现代而新潮的面目之下，涵盖了爱彼百年制表的精髓。以最受人关注的三大复杂功能为例，1984年推出的Ref.5554ST即拥有了万年历功能，1997年推出的Ref.25831OR应用了陀飞轮结构，同年的推出的Ref.25865BC大复杂功能表更是集合了追针计时、万年历和三问三大复杂功能，堪称豪华运动表的巅峰之作。 站在50周年的巅峰之上，遥望下一个50年，爱彼选择了几乎原汁原味复刻的新一代Jumbo16202：21原汁原味的是它的外观，从直径39毫米和8.2毫米厚度的超薄表壳，到有着8颗六边形螺丝的八角形表圈、宽度逐个递减的一体式金属表带以及漂亮的Tappisserie格纹装饰表盘。而精美的外观包裹之下，其内芯却有很大的不同——1967年面世、从1972年开始至2021年一直驱动着Jumbo的传奇机芯Cal.2121，被历时5年开发的Cal.7121自动机芯所取代。新机芯发条盒的体积是Cal.2121的2.6倍，双向上链使得它有着更高的上链效率，其动力储备也超过55小时。4赫兹的振频使其运行更稳定，也意味着更高的走时精度。此外，一系列改进包括日历的瞬跳和时间调校时的机芯的保护机制等。  与初代Jumbo单一的不锈钢款不同，新款Jumbo 16202共有4个款式，不锈钢材质采用了与5402ST一脉相承的“夜色蓝”盘面，玫瑰金和黄金款都采用了烟熏渐变色小格纹表盘，而950铂金款则采用了没有格纹装饰的渐变绿色放射纹表盘。  与新一代Jumbo16202面世的同时，爱彼还一揽子推出了41毫米计时表、37毫米自动上链等多种款式。蓝色格纹盘面的复归让这些表有着清晰的皇家橡树经典面貌。仔细分析之下，其表壳表带的细节有着不少调整，其目的在于提高整体的佩戴舒适性。而其中的41毫米、39毫米、37毫米和34毫米款均配备了各自“专属”的爱彼自主机芯Cal.4302、Cal.7121、Cal.5900和Cal.5800，除了与表壳尺寸完美搭配之外，还在动力、精准度等方面有了明显的提高。总之，这些新一代的产品意味着皇家橡树正在强势进入下一个世纪。 5月6日，富艺斯Phillips拍卖行在日内瓦做了一次皇家橡树50周年主题拍卖，88只表在4小时多的时间里被人们反复“争夺”，由此也再次印证了皇家橡树的热门程度。其中，一枚极具有历史意义且保存极为完好、带有盒子和原产证书的1972年初代皇家橡树（表壳编号为A2）最终以含佣1,058,500 瑞士法郎成交（估价200,000-400,000 瑞士法郎，约合715万元人民币），创下皇家橡树拍卖成交新纪录，也为这款表的“封圣”做了完美的旁证。 五十知天命，期待看到下一个十年、二十年的皇家橡树。END.作者丁之方、LJCONTACT US合作/投稿请联系lujie@modernmedia.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