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鄙视链”！一大新政即将落地

文/顾天杰

职业教育需要尊严

新版《职业教育法》将在5月1日迎来一波大调整。

新法案提出：

国家优化教育结构，科学配置教育资源，在义务教育后的不同阶段因地制宜、统筹推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协调发展。

和之前最大的一个区别是，取消“分流”这一说法，部分媒体却解读成取消初中毕业后的普职分流，更有人说连中职都不要了。

这是片面理解，原文最终修订版是这样说：

在义务教育后的不同阶段因地制宜、统筹推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协调发展。

用词变化，体现了高层对职业教育态度的变迁。

从最早的“分流”，到“分类”，再到目前的“协调发展”。

这也是顺应中国经济发展所做的配套措施。

根据教育部数据，截至2021年普职招生比为64.92%：35.08%，普职在校生比66.51%：33.49%。

概括讲，当前普职比例大约是6.5：3.5。

对于这一比例，无论老师、学生、家长，仍然有相当强的分流恐慌。

无论中职、高职还是高考，中国教育整体倾向于筛选型考试，无论被分流的人数多少，师生家长们都会恐慌。

而“有尊严前途的”职业教育担负着打破内卷、减少焦虑感的重任。

知名学者黄灯接受央广网采访时说，“职业教育法的修订，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职业院校的社会地位，打破了职业教育‘内部循环’的瓶颈，抬高了职业教育学历的‘天花板’。它就像是给处于中国高等教育末端的职业院校打了一个强光，给了一个特写镜头。”

未来职教定位是成才，拓宽学生的成长空间，中职可以继续升到高职、本科，甚至选择喜欢的专业再继续深造。

只有给受教育者更多的选择，才能真正缓解中产阶级的内卷焦虑。

在这之前，所谓普职分流，引起过家长们的热烈讨论，尤其是高中阶段分流。

从现实数据上看，大约六成的学生最终上了普高，比例已经不低。

即使把比例提升到80%、90%，最终家长学生仍会有焦虑感，总觉得职业教育低人一等。

现实中，社会舆论确实更认可普通高校大学生，而不是职业院校毕业生。

《教育家》杂志2021年4月发布的《中国职业教育发展大型问卷调查报告》中说，中职学生、高职学生、教师、家长选择希望继续升入高校学习的分别占67.80%、67.33%、61.58%和59.85%。

调查报告还提到，职业院校学生认为职业教育发展的最大困难是社会认可度，中职、高职学生选择此选项比例分别为70.26%、73.48%。

（来源：中国职业教育发展大型问卷调查报告）

现实中，部分中职、高职已偏离办学初衷，盲目追求升本率，导致国家人才结构失衡加剧。

而农村学生和家境一般的城镇学生，在中高考阶段，很容易被考试提前分流，滑落到民营三本。

职业教育诞生之初，就兼具教育和就业的双重保障属性。

江苏等东部沿海地区，已完成初步产学研一体化探索，剩下的就是将这种模式，有序推进到全国。

从全世界发达国家看，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相结合，是唯一长期可持续的道路。

坊间有一种说法：

中国是全球唯一，拥有全产业链的国家。

中国制造业规模大，但多而不精。很多尖端技术都被日韩、欧美龙头企业把控，比如制造芯片的光刻机。

所以专精特新企业成为最近3年的市场宠儿，细分领域的龙头企业特别吃香。

（中国制造的Model 3 零部件国产化率大约30%）

国内产业链特征与中国职教行业的发展不充分，是互相关联的。

无论中职还是高职，分流和筛选从来就不是目标。

更丰富多元的职业教育选择，吸引更多学生因爱好兴趣而投身职校，掌握一门技能，加入经济建设的同时，也获得更好的机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才是职业教育的真正目标。

教育就业都是困局

说到就业，就不能不提即将踏入社会的——2022年高校毕业生。

根据教育部数据，今年毕业生规模创新高，达到史无前例的1076万人，同比增加167万人。

毕业生人数突破千万关口，增量是哪里来的呢？

我们把数据拆分，发现高职院校扩招了近百万人。

这是因为2019和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高职院校扩招100万人”。这是最近20年以来，高等教育的又一次大规模扩招。

同时研究生招生也首次突破百万人。

根据2021年的国家统计公报数据，全年研究生教育招生117.7万人，在学研究生333.2万人，毕业生77.3万人。

博士研究生自2018年起也在扩招，当年博士生招生较上一年增长13.86%，扩招幅度是2003年以来最大的。

为缓解毕业即失业的焦虑，很多本科生毕业后，选择继续呆在学校。

就业形势严峻和毕业生数量猛增产生的供需矛盾，早在2021年第四季度就已出现。

智联招聘与中国就业研究所联合发布数据显示，2021年四季度高校毕业生景气指数CIER降至0.88，创下2020年一季度疫情爆发以来的第二低点。

与此同时，降薪、裁员和离职潮，在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大公司里出现。

曾经的就业三大支柱，互联网、房地产和教育培训，接连遭受核弹级重创。

前程无忧发布的《2022高校毕业生秋招行情》显示，房地产和教培行业招聘数量均跌出前十，秋招量分别相当于2020年的57％和61％。

（来源：前程无忧 《2022高校毕业生秋招行情》）

互联网大厂一直以来惯用的手法是：

用更多的应届毕业生取代老员工，新人更愿意卷，工资更低，更有冲劲。

腾讯预计向2022年应届毕业生发放超7000份录取书，校招名额年增幅超40％。

百度启动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校招，计划发放8000多offer，而在上一校招季，招聘规模就曾扩大40％。

大学毕业生的最大难题是没活干，然而对于制造业、工业，没人干活才是大问题。

2022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小康集团董事长张兴海提议：

政府、社会、企业等各方面应共同努力，鼓励支持年轻人争当产业工人，缓解制造业招工难、用工难问题。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信息中心2021年三季度公布的“公共就业服务机构市场供求信息”显示，目前人才需求量最大的行业是制造业（38.7％），其次是批发和零售业（9.7％）。

智联招聘发布的《2021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超过四分之一的毕业生最期待从事IT、通信、电子、互联网行业，其次是房地产、建筑业。

求职供需矛盾只会越来越剧烈，职业教育本是要填补高级产业工人的空缺，然而毕业生不愿当工人，大量改行或者回流到本科院校，职业教育无法完成其原初设计。

欧美、日韩等国家的职业教育高度发达，是因为和产业经济、国家竞争力捆绑在一起。

德国教育体系分为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和继续教育四大类。

其职业教育的核心体系是二元制，一元指企业，一元指职业学校。

在职业学校里，学习方式包括技能培训和实践操作，使用设备和企业一样。有些基础培训会在企业内完成，更现实地掌握实用知识。

这不仅提升了学生积极性，学习目的也更明确，毕业后顺利融入到企业工作。一方面降低了企业培训成本，一方面也解决了就业问题。

2018年数据显示，德国70%的双元制学生毕业后即被企业留用，从职教到就业实现了无缝对接。

德国青年失业率常年在7%以下，远低于欧盟16.8%的平均水平。

德国、日本的双元制能够落实，一方面是有法律保障，明确企业、政府、学校各自的责任。

另一方面，已跨过中低端产业的德国，拥有能够承接学生的高水平企业。

日本同样如此，十几年前日本学者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多年来，高等教育越来越普及，却没有带来高就业率。

2013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召开“新高等教育制度专家会议”，提出建立具有实践性的职业教育体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2019年4月新政落地，截至2020年底，9所专门职业大学和2所专门职业短期大学获准开设，这些大学、院系积极开设的专业有：

时装设计、大数据、物联网、数字娱乐、康养护理、动物护理、文化旅游、动漫设计等。

日本高等职教改革，既要与时俱进培养人才，更要与产业紧密结合，以适应社会发展。

站在转型十字路口的中国，制度建设和人才储备，都没有跟上迅速发展的经济需求，高等教育的人才溢出，加剧了就业的供求失衡。

教育本是服务于国家与个人的健康发展，先启迪一个人让他成为自我，然后辅助支撑就业，不能因为外界因素，让教育和就业都陷入无解的困局。

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

（免责声明：本文为叶檀财经据公开资料做出的客观分析，不构成投资建议，请勿以此作为投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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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天杰 编辑：苏苏 北新十六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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