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频被欧美用来制裁的“金融核弹”SWIFT到底是家什么样的组织？

在独特的股权安排以及定价规则下，SWIFT已经被既得利益者绑架了。

作者 | 小鑫

编辑 | 小白拉于尔普（La Hulpe），比利时中部一个人口不足8000人的小镇，却坐落着一家在金融业中举足轻重的机构——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也就是我们常说的SWIFT。（SWIFT总部）SWIFT成立于1973年，是全球性的同业合作组织，受G10和欧洲央行监督。SWIFT为银行业提供报文传送服务平台和通信标准，其报文传送服务于1977年推出，用于取代当时的电报技术。历经近40年的发展，SWIFT日益壮大，其产品对接了全球超过11000家银行、证券机构等，覆盖200多个国家和地区。近10年里，SWIFT更是由于其全球性基础设施的地位，频繁被美国、欧盟用以对特定国家实施制裁，又常被媒体称为“金融核弹“。各位老铁可能对制裁的威力有所耳闻，但是SWIFT究竟有些什么业务，营收和利润如何，又为何会成为跨境结算中绕不过去的一道槛呢。话不多说，风云君来为你解析。年收入9亿欧元，典型的平台模式很多有过留学经历的朋友对SWIFT Code一定都不陌生，在填写汇款单时是必须的一项。SWIFT Code（也称为BIC Code）是代表银行的一套代码体系，每个城市的分行都有唯一的代码。（来源：SWIFT网站）以中国银行(601988.SH)（03988.HK）为例，如果A要从境外向中国银行的境内客户汇款，首先A需要发送报文到SWIFTNet中（即SWIFT的网络），经过校验、存储、反馈、传输等流程后，由SWIFTNet进入中国银行的SWIFT直连系统，然后进行报文解析，并完成最终的汇款。如果汇款失败，中国银行则向SWIFTNet发送一条退款报文。（来源：中国银行）SWIFTNet就是跨境客户进行汇款等业务时沟通用的平台。从中国银行的网站上也可以看到，其为客户提供FIN和FileAct两种报文服务。FIN是SWIFT最基础也是最早推出的服务，FileAct则支持文件传输，通常用于传输大批量报文。在实际操作中，FIN常用于大额付款，FileAct常用于小额付款。（来源：中国银行网站）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银行都有SWIFT直连系统，某些银行需要通过中国银行这样的代理行与SWIFT进行连接，从而汇款或者收款。德勤的一份报告显示，SWIFT系统中有62%的公司都是通过第三方服务机构进行连接的。（来源：德勤，2019）除了FIN和FileAct外，SWIFT还提供2种服务，分别是InterAct和WebAcess。InterAct在FIN基础上增加了更多功能，并根据最新的ISO 20022标准开发，其范围适用于所有金融业流程。WebAcesss顾名思义，支持用户访问SWIFTNet上的金融网站。在上面这些业务当中，SWIFT从报文传输、接口等多个环节获取收入，并为成员提供咨询、合规等服务，是典型的平台经营模式。2020年，SWIFT的收入为9.1亿欧元，大部分来自流量收入，也就是基于报文发送量的收入，占比46.2%。接口收入占到23.1%。包含连接服务、合规、文档和目录服务在内的经常性收入占到近3成。说实话，SWIFT已经囊括了全球大多数国家的主要金融机构，潜在的增长空间并不大。2015-2020年，流量收入和经常性收入的复合年化增速（CAGR）仅有7.0%，接口收入CAGR更是只有5.8%。证券机构贡献的流量在2020年猛增既然主要靠流量吃饭，那就很有必要分析一下SWIFT的流量增长情况。2020年，FIN报文数量达到95亿，仍然占据主要地位；FileAct由于传输的是批量报文，按字符数量算是72亿，按文件数量算则是2亿；InterAct报文数量为24亿。有意思的是，最老的FIN报文反而表现得老树长青，增速稳中有升；FileAct和InterAct增速则都在下滑，2020年两者出现分化则是因为部分用户把InterAct的流量转到了FileAct上。（来源：SWIFT 2020 annualreview）而且与印象中不同的是，SWIFT现在有相当一部分流量来自证券机构。2015年，付款报文数量有30亿，超过证券报文数量的28亿；而到了2020年，由于全球金融市场的震荡，证券报文数量猛增到47亿，超过付款报文的43亿。如果说上面的情况可能是暂时性的，那么FileAct和InterAct的结构变化就体现得更明显了。2020年InterAct 65%的流量都由T2S（一种欧洲证券结算引擎）贡献，而2016年这一比例仅为44%。FileAct的大部分流量仍由小额支付贡献，不过2020年大约2/3的增量也来自T2S。这一结构上的变化对于欧美以外的国家可能是不利的，因为SWIFT按照对其财务的贡献分配股权。很多国家的证券业务都没有跨境结算的需求。（来源：SWIFT官网）而对于单价的分析，风云君认为意义不大。因为SWIFT并不以追求业绩增长为目的，反而会通过下调报文传送价格将效益回馈给用户。对于大型用户，SWIFT采用固定费率。（来源：SWIFT官网）一半的收入给员工发工资和福利SWIFT的营业利润率在6%左右，净利润率在4%左右。基于上文所说的原因，微利是一个理想状态。而SWIFT接近一半的收入都用于给员工发工资和各种福利，剩下则有30%用于硬件和软件维护、外部专业服务、租金等。写到这里，风云君顺便算了一下人均薪酬和福利开支。2020年末，SWIFT有3300名员工，人均薪酬和福利高达13.1万欧元，接近百万人民币，真的可以算是一个福利型组织了。而能支撑其如此高福利的原因则是：行业标准的制定者和接近垄断的地位。为什么跨境结算难以绕开SWIFT？SWIFT系统中包含了美元、欧元、英镑、人民币等多种货币的交易。根据最新的1月份数据，四大货币在国际结算中的份额分别占到39.9%、36.6%、6.3%、3.2%。相应的，SWIFT收入对美元和欧元的依赖程度最大。而按照财务贡献越大股份越多的规则，美欧在SWIFT中的股份也最多。（来源：新华丝路）然后按照持股越靠前可以推荐的董事越多的规则，SWIFT的董事会成员也以欧美为主。（来源：官网）在这种独特的股权安排以及定价规则下，SWIFT其实已经被既得利益者绑架了。举个例子，假如有一个新的平台想要分一杯羹，就需要吸引更多的金融机构加入其中，但是在每年报文总量一定的情况下，多使用新平台就意味着对SWIFT的使用减少，这样一来不仅平均价格更贵，而且在SWIFT的话语权也会降低。即便新平台初期不需要考虑盈利，价格更便宜，部分国家的金融机构，尤其是欧美的金融机构为了自身在SWIFT的话语权也不会轻易转换平台。而在这种情况下，SWIFT的中立性根本无法保证。SWIFT总部位于比利时，首先需要遵守比利时和欧盟的法律。2001年，美国根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案》，迫使SWIFT在对恐怖分子资金流动的追踪中予以协助，从而加强了对其控制能力，此后又正式对SWIFT的数据进行监控。（来源：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在风云君看来，如果一个新的平台要做大，那么首先自己国家的跨境结算需求必须足够大，然后就是要吸引那些非SWIFT核心成员来自己的平台上结算。这个过程肯定会比较长。最后不得不提一下中国的CIPS。CIPS与SWIFT并不是完全的竞争关系。SWIFT传递的是信息流，而CIPS是人民币跨境结算系统，可以类比的是美国的CHIPS（清算所银行间支付系统）。CIPS由于目前覆盖的金融机构数量有限，还需要与SWIFT合作来开展部分业务。SWIFT与CIPS分别于2016和2018年签署了战略合作备忘录，以支持人民币的国际化。（来源：SWIFT报告）SWIFT自诞生以来已有接近40年时间。新产品FileAct和InterAct近几年的增速不断下滑，说明其面临一定的创新困境。SWIFT来自证券机构的流量在2020年暴增，甚至超过付款业务的流量，这些证券业务主要来自欧洲。而根据财务贡献越多股份越多的规则，美国和欧洲国家在持股比例上有一定的优势，这也让既得利益者无法轻易放弃SWIFT去加入一个新的平台。在世界冲突增多的情况下，被既得利益者绑架的SWIFT会何去何从呢？免责声明：本报告（文章）是基于上市公司的公众公司属性、以上市公司根据其法定义务公开披露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临时公告、定期报告和官方互动平台等）为核心依据的独立第三方研究；市值风云力求报告（文章）所载内容及观点客观公正，但不保证其准确性、完整性、及时性等；本报告（文章）中的信息或所表述的意见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市值风云不对因使用本报告所采取的任何行动承担任何责任。以上内容为市值风云APP原创未获授权  转载必究邮箱：yangfeng@wogoo.com /微信：yangfeng562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