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杆率超250倍！审计呼声再起！美联储会破产吗？
虽然过去一周，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规模收缩了742亿美元，为2月以来首度下降，并创下2009年5月以来最大降幅，但华尔街预计年底前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将扩大至10万亿美元。
10万亿美元规模的资产负债表，对应的是美联储仅390亿美元的资本基础（ capital base），换句话说，美联储使用的杠杆比率超过了250:1。一时间，关于美联储随时可能破产的担忧四起。
对于本次疫情期间美联储的争议救市行动，市场的质疑还远不止于此，共和党“大佬”、前德州参议员罗恩保罗（Ron Paul）近日再度痛批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呼吁国会对美联储进行审计。
对美联储的愤怒与控诉保罗认为，和美联储所有的救市行动一样，购买债券无法推动长期的经济繁荣，这些非常规资产购买会增加货币供应量，从而降低利率，也就是货币价格，扭曲经济。
1、美联储助涨企业债泡沫
个别企业原本要申请破产，是正常的市场出清，但美联储购买这些公司的企业债，改变了这些公司的前景，令其能够吸引更多私人投资。像美联储创造的其他泡沫一样，企业债泡沫最终会破裂，导致企业破产，投资者面临损失，员工失业。
2、存在舞弊嫌疑
根据目前的贷款工具法案，美联储不必透露新贷款工具购买了哪些公司的债券，美国国会应该立即通过审计美联储的法案，好让人们知晓被美联储购买企业债的公司到底是一家被私人投资者视为合理投资的企业，还是美联储“钦定”的公司。
比如鲍威尔曾经提出要应对气候变化采取行动的愿景，他是否会通过购买“绿色能源”企业债券来推动自己的政治目标？美联储也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来奖惩企业，比如支持那些拒绝出售枪支、强制员工和客户戴口罩等“政治正确”的公司。
3、导致美元货币体系终结
有了这些贷款工具，美联储就有能力直接向企业和地方政府金援，距离伯南克的“直升机撒钱”论仅一步之遥。
但这些干预无法挽救经济。相反，它们将使得无可避免的溃败在到来时更加痛苦。而下一次崩盘可能导致的是货币体系的终结，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美元货币体系会不会终结，而是何时终结。
要避免美联储一手推动的大萧条，国会唯一可以做的是通过审计将美国过渡到自由市场货币体系，然后关停美联储。
前纽约联储主席的反击针对保罗近来的呼吁，以及市场的批评声，前美联储“二把手”、在2008年至2019年间担任纽约联储主席的杜德利在自己的专栏文章中发声反击，捍卫联储救市行动的正当性。
1、买入的资产绝对安全
杜德利在专栏文章中指出，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增长主要来自三方面：
目前联储持有4.2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和19亿美元的按揭抵押证券（MBS），按照6月FOMC决议声明，这部分资产还将以每月1200亿美元的速度增长；此外，联储与海外央行还有3530亿美元的外汇互换额度，以及1860亿美元的特别流动性与贷款便利工具。
这些投资组合中，大部分的信用风险非常低，美债和MBS可谓安全资产，由美国政府背书；实施外汇互换的海外央行也都是低主权信用风险的G7成员国，互换时有海外货币作为抵押。
而信贷风险较大的是上述这1860亿美元的特别流动性与贷款便利工具，毕竟美联储现在下场购买了市政债、垃圾债ETF和BB级企业债，并向中型企业发放贷款。然而，这些风险主要来自美国财政部自身，后者有10%的最初亏损敞口。作为参考，2008年金融危机时期美联储和财政部均未承担任何美联储特殊流动性工具的损失。
2、承认存在利率风险
不过杜德利承认，由于美联储持有的大多是长期资产，以美国国债和MBS为主，因此会承受相当大的利率风险，更何况这些债务主要是隔夜银行准备金和未偿还的货币基金，这意味着如果美联储需要在未来几年大幅提高短期利率，可能出现债务成本超过资产回报的情况，这会导致美联储亏钱。美联储的资产会出现按市值计价的损失，但根据联储的会计准则，这类亏损不会计入美联储的收入或者影响其报告资本。
但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扩得越大，或者说持有的国债和MBS时间越长，其面临的利率风险敞口也越大。因为随着资产负债表的扩张，零成本货币融资的比例在缩小，而在超低利率环境下，联储资产的平均回报率也在下降。
杜德利认为，未来几年若是联储将短期利率提高到4%，将足以令联储的净息差扭正为负，导致亏损。
但他认为无需对此过度担忧，因为联储支持经济行动，导致未来强劲复苏时需要提高短期利率应对所带来的好处与价值，要远超过联储可能面临的亏损。
3、发生亏损不用怕
如果美联储亏钱，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亏损可能耗尽美联储的资本，换句话说联储届时会在负资本金下运作，听起来很吓人，但多家海外中央银行多年前就这么干了，联储不是特例。
第二种选择是联储通过簿记国债递延资产来填补资产负债表漏洞，这本质上是一种凭空创造出来的资产，由发行在外美元总量未来增加产生的铸币税利润为之背书。这将使美联储避免耗尽账上资本，本质上也不会对现金流或者净利润产生影响。
杜德利认为，净息差由正变负的最大后果存在于人们的普遍认知上，或者说担心就有，不担心就无。当然，杜德利也承认，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些后果是联储应该承担的。
未完待续的话当然，在市场预期9月份美联储即将宣布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政策的当口，假设短期利率提高到4%或者缩表困境本身就是伪命题。联储事实上权益资本“无限”，只要财政部愿意并能够为央行背书。
杜德利没有正面回答保罗的一个点在于任意扩张资产负债表，而没有政策正常化带来的后果是央行成为财政部政策的延伸，理论上会稀释美国的主权信用。毕竟中央银行存在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货币体系的纪律与弹性中找到平衡，但如果资产负债表只扩不缩，反映的是只有弹性没有纪律，这意味着财政部可以无限发债，损及美国的主权信用。
美国主权信用是否会被稀释，这又是个很宏大的命题，只要美元霸权还在，美元依然是国际硬通货——作为国际货币在（私人）离岸市场流动，那么只扩表不缩表的代价不会真正实质化。但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万一哪天美元霸权真的被替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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