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赌王120年风云录 | 檀谈
点击上方收听本期檀谈音频2020年5月26日，一代赌王澳门何鸿燊，过世，98岁。
一张牌照，四代赌王！
赌王、赌场，向来是人们窥探造福传奇的洞口，目光穿过历史，犹见硝烟滚滚，刀光剑影。
今天的檀谈，我们把历史的时钟拨回赌王争霸战的起点，一起欣赏赌王之间“权力的游戏”。
初代赌王：卢九
初代赌王，名叫卢九。
此人涉足博彩业时，何鸿燊还在娘胎里没出来。
卢九原名卢华绍，“躯干雄伟，头特大，故俗人又称之大头耇”。“耇”字粤语发音与“狗”相近，所以不见外乡人称他为“狗”，卢九在澳门发迹后，“卢狗”之名有失身份，于是改为卢九。
卢九从钱庄起步，涉足贸易、地产、赌博、鸦片等多个领域。
卢九最重要的舞台在赌场——卢九经营赌业达40余年，从番摊、闱姓、白鸽票到慈善彩票，几乎涉足所以赌博类型，形成垄断之势，是清末澳门第一赌王。
澳门赌博合法化有160年的历史。
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葡澳政府陷入财政危机，为了刺激经济，葡澳政府首次宣布，将“番摊”、“闱姓”、“白鸽票”等赌博方式合法化。1850年，推出了“专营制度”，以招标形式赋予中标人垄断经营赌档的权限。
在葡萄牙人统治下，澳门经济实行“承允制度”，各行各业均需向政府“投标承办。
1900年，卢九一举竞得广东省为期八年的白鸽票经营权，势力横跨澳门、广东，是同时在澳门、广东开赌第一人。
那一年，是卢九赌业版图的高光时期，也是这位赌王陨落的时刻。
1903年4月，时运生变。朝廷命岑春煊署理两广总督，甫一上任，便在广东全省禁赌。
这一次禁赌，跟前几次不同。之前几任总督只是打着禁赌的幌子捞钱，并不是真禁。比如德寿，虽有禁赌之心，却因地方官场势力羁绊，无力彻底推行。而岑春煊这次禁赌，是要借禁赌的名义肃清吏治，打击各级不法官吏，顺便将赌博业彻底赶出两广辖界。
在那个年代，赌博业终归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高风险边缘性生意，盘子铺得再大，也是如履薄冰，看朝廷心情活命。
1904年广东颁令禁赌後，卢九宏丰业务萎缩，负债纍纍；1907年在“娱园”家中上吊身故。
第一代赌王,就此剧终。
二代赌王：傅老榕
傅老榕，原名傅德用。
傅德用在老家乡下就是个赌徒，到了香港，总是混迹于赌摊赌棚，还有那些露天赌场碰运气。
用今天的词形容傅德用这个人，那就是很“社会”，他虽然地位低下，却自来熟，和周围人打得火热，大家都叫他“老用”，于是傅德用干脆为自己更名为“傅老榕”。
有一次，因为打架斗殴，傅老榕被投进了监狱，在狱中关押了10个月，傅老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出来后立马离开香港，在两广一带做生意，趁军阀混乱大发其财。
当他再次到香港时，已不再是个赌摊小混混，而是衣冠楚楚，可以随意出入高档娱乐场所了。
30年代初期，傅老榕第一次闯入澳门赌业，势单力薄。
图片来自pixabay再到香港，卢九联合范洁明、何士等人，组成“豪兴公司”，在当时广东银行行长霍芝庭和香港康年银行创办人李声炬的全力支持下，再次获得澳门赌场的经营权。
1935年，霍芝庭58岁，傅老榕41岁，一个是广东赌界财势逼人的元老大亨，一个是两广江湖享有盛名的黑帮大佬，两人联手在深圳宝安开了一家赌场。开业庆典上，傅老榕演示枪法助兴，手持双枪，连发两枪，把顶在两个喽啰头顶上的碗打飞，又连发两枪，把悬在枝头的两只气球打破，赢得一片掌声。
傅老榕与初代赌王卢九遭遇过类似的瓶颈，但比卢九幸运。
1938年，蒋介石在广州讲话，严禁烟赌，霍芝庭有政府要职在身，不敢继续犯险，关闭了深圳的赌场。
失业的傅老榕与香港典当行大王高可宁联手，以180万两白银在澳门拿下了赌业经营权，抢了卢九后人的饭碗。
对比初代赌王卢九，傅老榕真是命大，命硬。
1945年2月10日晚上，傅老榕于普济禅院内休息时遭到绑架，歹徒要求赎款900万元，经过一轮斡旋，绑匪同意降低赎款至50万元。
图片来自pixabay在交付赎金前夕，傅老榕的儿子傅荫权查出父亲被困之地，报警求助。岂料走漏风声，警方截至藏身地点时已人去楼空，绑匪大怒，割下傅老榕的右耳朵及坚持原定900万的赎款。最终，在粤剧界名人新马师曾和他的一位朋友协助下，终令匪徒妥协同意50万元的赎款，把傅老榕给放了。
傅老榕可能是为赌业而生，总能化险为夷。
他赌场的首席荷官叶汉，对他怀恨在心，并发起攻击。起因是有一年，澳门赌场来了一帮人，专门赌骰子猜大小，逢赌必胜，赌业江湖闻风丧胆。
叶汉识破其中奥秘，发现这些人能根据骰子的声音猜中大小，于是暗中将骰盅底盘衬上厚绒布，导致摇骰落盅无声，遂大破听骰党，让傅老榕的赌场绝处逢生。
傅老榕却很吝啬，不肯分股权给叶汉，于是叶汉自立门户，扬言要竞标夺赌业牌照，但他势单力孤，没有财团助力，两次竞标都失败了。
傅老榕垄断澳门赌业20年，澳门第二代赌王的地位从未被动摇，直到1960年去世为止。
三代赌王：何鸿燊
20世纪40年代，香港就有四大家族，分别是高可宁、何东、罗文锦、利希慎。
其中，何东就是香港第一任首富，何鸿燊的祖父。
何东跟上面提到的叶汉有交集，是个赌坛历史中穿针引线的关键人物。
叶汉这个人一直是赌场的常胜将军，很馋赌业牌照。但没办法靠一己之力拿下赌牌。除了缺钱以外，更要紧的是，叶汉不是葡萄牙籍，压根就没有竞拍赌牌的资格。
于是，叶汉找来了早年合作过的叶德利，辗转“勾搭”上了叶德利妻子何婉婉的哥哥——何鸿燊。
39 岁的何鸿燊当时是一名房地产大亨，娶了葡萄牙籍的黎婉华，解决了竞拍赌牌的国籍问题。
1961年，澳门公开招标，标的是博彩专营权，竞争对手对何鸿燊发出死亡威胁：“放弃竞标，并在24小时内带着钱离开澳门。如果非要坚持下去，就会给何鸿燊准备一口棺材。”
图片来自pixabay何鸿燊不甘心退出，去找霍英东商量。
当时，霍英东在香港、澳门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远非何鸿燊等可以相比。霍英东高屋建瓴，建议把赌业的利润投入到慈善事业和市政建设，携手何鸿燊等人竞争到了澳门博彩专营权！
何鸿燊是幸运的。
何鸿燊差钱，先后在缴纳竞标保证金和成立澳门旅游娱乐有限公司时，找霍英东借了240万元。几乎等于白手起家，“捡”了一个“澳门赌王”当。
1961年10月15日，在距竞标还有五分钟截止的时候，何鸿燊赶到竞标场，以316.7万高于傅老榕公司的315万，成功拿下了澳门赌场经营权！
曾经的掌权者露出獠牙，声称要取何鸿燊的项上人头，向赌场扔砖头。
何鸿燊不光记数字很牛，胆子还很大。
敌方斥巨资请来数百乞丐围堵在赌场门口，被何鸿燊端端正正用钱请了回去。
赌业在何鸿燊、叶汉等人的悉心经营下，做得异常红火，但股东之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控股权之争。控股权之争集中体现在何鸿燊和叶汉两人身上。
实际参与管理的两个人何鸿燊和叶汉。叶汉对“赌王”这顶桂冠有执念。叶汉认为，自己是这场棋局的牵头人，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图片来自pixabay再说了，当时霍英东与何鸿燊属于非专业人士，赌场所有的运营由叶汉负责，赌场内上到经理下到荷官，都是他的心腹，按理说，控股权是他的囊中之物。
何鸿燊虽然年纪轻，却深懂权谋之计。他既有犹太裔在经商方面的精明，也有中国人闷声运筹帷幄的大气。
在霍英东与何鸿燊两次扩股后，叶汉的股份被稀释到10%，为了将叶汉彻底赶出公司，何鸿燊请来自己的胞妹何婉琪入驻公司。
何鸿燊的企业在最鼎盛的时期，贡献了澳门将近一半的税收，为三分之一的澳门人提供了就业机会。
何鸿燊看透人间冷暖。
1921年，何鸿燊出身于当时香港的四大家族之首——赫赫有名的何东家族，伯公何东是香港开埠后首富，东南亚最大的实业家之一，与孙中山、蒋介石都是朋友。
何鸿燊的父亲何世光担任渣甸洋行的买办，也是香港著名的富商。
何鸿燊，燊就是兴盛，火的意思，可以翻译为土鳖的名字——何红火（许多香港人起名总是满满的铜钱味儿和土气）。
据《文史参考》2011年第5期，1934年，因炒股失利，风光无限的父亲何世光一夜之间倾家荡产，逃亡越南躲债，留下何鸿燊与母亲在香港相依为命。
小何鸿燊早就阅尽世态炎凉。他心上有这样一件事难以磨灭：
一次，何鸿燊牙齿蛀烂，需要补牙。正好他家一个亲戚是牙医，过去一直走动，对小何鸿燊非常体贴。可家道中落后何鸿燊再去找这位亲戚补牙，亲戚则完全变了脸。
亲戚：你来这里干什么？
何鸿燊：我的牙坏了，想补牙。
亲戚：你身上有钱吗？
何鸿燊：没有钱。
亲戚：没有钱，补什么牙，走吧！或者把所有的牙齿都拔掉。
人情是一时的，利益才是一世的。
和历史上所有成功人士一样，何鸿燊很拼，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1938年，何鸿燊考入香港大学，在校期间，他曾获得理科学院第一名的好成绩。
何鸿燊来到澳门后，很快就获得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他加入联昌公司任秘书，兼职做粮油棉纱工作，据说当时何鸿燊记得跟公司有关的2000个电话号码，老板想要哪个电话，何鸿燊可以第一时间报出。
由于出色的表现，何鸿燊成为公司合伙人，一年后，联昌一次性给何鸿燊100万港币分红。
仅用两年光景，22岁的落难公子哥儿就成了港澳区最年轻的百万富翁。
所以，能成功的人，做什么行业都能成功。
四代赌王：吕志和
第三代“赌王”何鸿燊逝世。
一颗赌业巨星刚刚陨落，江湖上已传闻四次：何鸿燊的荣耀，早就被吕志和抢了去！
吕志和是为及其有见识、有头脑的人物。
50年代，吕志和偶然获悉，朝鲜战争结束后，美军有大量军用物资剩余，包括推土机、开山机、起重机等重型机械设备。
1953年的香港人口达220万，大部分基层居民住在铁皮或木头搭建的寮屋内，建筑业大有空间。吕志和敏锐地洞察到其中的商机，亲赴冲绳，向美军购买机器进口至香港，获利以数倍计。
1955年，嘉华公司应运而生（表1）。吕志和不仅借此赚取到第一桶金，还结识了霍英东等一帮富豪好友。霍英东在经营从事建筑、船务及海沙生意的有荣公司期间，就曾向吕志和购入机械。
转折点在2002年，分水岭在2011年，江湖赌王“权杖”交接在2016。
2002年，牌照一份为三，从三到六。
本来是一到三，结果是一到六：
中央政府“默许”发三张赌牌，澳门政府却利用行政措施，容许赌牌转批一次，演变成现时的“三主三副”共六个牌，甚至有以“借牌”形式经营的“卫星赌场”愈做愈大，俨然半张赌牌。三个“副牌”市值合共七千多亿元。
令澳门现时的赌牌出现六个半的局面。
翻查当年的立法会会议纪录，政府曾表明“八至十年内维持三个赌牌”，一旦三个“副牌”日后被定性为“非法”，一众小股民投资者将损失惨重，就连澳门政府也有可能遭有关公司追讨投资损失。
最开始，政府派发三张博彩牌照，由澳博、永利及银河娱乐（联合金沙）投得。
随后，以吕志和家族为首的银娱，决定与合作伙伴金沙集团旗下的威尼斯人分道扬镳，在与政府谈判后，政府竟开了口子，容许每个赌牌转批给一次，结果威尼斯人、何超琼与美国美高梅的合资公司，及澳洲PBL及何猷龙共同拥有的新濠博亚，分别获得副牌经营赌场。
2001年，澳门博彩业开放，吕志和与美国赌业名人阿德尔森合作，为银河娱乐注入了赌业经验。
吕志和分析澳门政府的用意，认为澳门政府开放赌权，意在让澳门赌业与国际接轨，围绕博彩业，进行产业多元化发展。
拥有丰富的酒店经营经验的吕志和，在21个财团投标竞争中脱颖而出。
现在回头看，吕志和夺得赌牌，跌破众人眼镜，却非偶然。
在经营管理方面，吕志和主张创新。
吕志和与阿德尔森合作获得赌牌后，经营策略产生分歧，一年内就分道扬镳。
阿德尔森想将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原封不动搬来澳门，而吕志和则认为成功在于创新，他携大儿子吕耀东将地产、酒店及中国元素揉捏入赌场设计，打造了亚洲特色的大型娱乐度假村，又请梁朝伟、周润发来代言。赞助许冠文主持的《一掷千金》，以“中国式赌场”为卖点，将银河娱乐旗下赌场与其他赌场区分开来。
2002年牌照放开之后，澳门博彩业迎来有史以来最高速的发展。
真正受益于澳门博彩业发展的人，叫吕志和。
从澳博和银河娱乐股价，看何鸿燊和吕志和的差别。
吕志和的银河娱乐，从2008年（澳博上市）算起，股价一共上涨了55倍；
何鸿燊的澳博，一共上涨8倍；
截止到目前，澳博市值503亿，银河娱乐2291亿。
就在何鸿燊家族专注于，澳门半岛博彩业务做得时候，政策敏锐度极高的吕志和开始布其他局：
拿到牌照之后两年，吕志和预见到了澳门半岛赌业会受制于地域发展的限制，以及和内地之间，尤其和珠海之间的进一步联系。
何鸿燊专注于扩张旧盘子，吕志和的策略是兼顾半岛和路氹。
何鸿燊专注于现在，吕志和着眼未来。
路氹是澳门一个小地方。基础设施严重落后，地理位置也理想。路氹关口于2014年才建成，在此以前，无论从陆路或海路来澳门赌博，都需要经过澳门半岛才能到达路氹城。
然而，澳门人多地少，大力发展新开发的路氹是澳门发展的必由之路。路氹城作为填海造陆形成的平缓的土地，正适合大力发展基建。
吕志和父子大举买入路氹超过165万平方米土地，建设类似拉斯维加斯的度假酒店群，使非博彩业务成为公司新的增长极。
何鸿燊则是常年上八卦。
2011年是因为争夺家产。
2011年1月，89岁的何鸿燊坐在他浅水湾道1号大宅的饭厅中接受“采访”，没有灯光和布景，采访他的是其代表律师高国骏。
画面里，高国骏律师问他，“她们对你做了什么”。何鸿燊说：就像是一场抢劫。他深知采访视频一经公开将引起轩然大波，但他说，家丑外扬让他“无法承受”。
他所说的是女儿何超琼。何超琼出生于1962年，由何鸿燊手把手带大，也是众多儿女中最受宠的那一个。深得父亲真传，在外历练十年后，33岁便进入家族企业香港信德集团担任董事，2011年更携旗下公司美高梅中国登陆港交所。当时有市场人士计算过，她的身家接近50亿美元，已超过因分家而身家大减的父亲何鸿燊。
然而1月25日这天，何鸿燊不但公开视频指责何超琼，还表示要将二房和三房告上法庭，原因是，她们迫使自己签了一些协议。
香港Lanceford有限公司是何鸿燊赌业王国的大本营，控制着市值700亿港元的澳门博彩控股有限公司的股权。公司股权一直由何鸿燊一人持有。
何鸿燊痛斥说，二房和三房强迫自己签署了一份荒唐的合同——让他将Lanceford大部分的股权转让给了三太陈婉珍，以及以何超琼为代表的二房子女及太太，自己仅保留象征性的100股！
视频里何鸿燊坐在1号大宅饭厅的扶手椅里，满是英雄迟暮的疲态。
一代大佬，被自己的女人这么得团团转。
几乎同一时间，2012年，吕志和便在之前的基础上把家族安排清楚。
反观吕志和，于2012年便将家族财富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吕志和曾以创立人身份成立了家族信托，该信托持有银河娱乐股份31%，受益人包括吕志和、吕耀东及吕慧瑜；嘉华国际股份也由另一家族信托持有，受益人是吕志和、吕耀东、吕慧瑜和吕耀华。
在家族信托持有的股份之外，吕志和本人直接持有的银河娱乐及嘉华国际的股权尚未分配。至于家族企业的下一任管理者，吕志和也已有所安排，预计将按地区及业务进行分配。澳门业务归长子吕耀东，美国业务归次子吕耀南，香港业务予三子吕耀华，本地酒店业务归长女吕慧瑜，人事行政业务由幼女吕慧玲打理。吕志和做出这样的接班部署，也是经过了对子女能力长期观察与考验的判断，而选择长子接任最重要的澳门生意，则经过了长时间的接班人锻炼。
比起何家，吕志和的安排，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2016年，赌王交接
何家和吕家在博彩业上关系，有点像2008年的五粮液和茅台；之前的经营决定了，2016年两者上演王者交接。
从市场占有率来看，2016年吕志和的银河娱乐市占率开始超过何鸿燊的澳博。
2015年，内地反腐之后，银河娱乐更快复苏。
从市占有率来看，2016年澳博和银河娱乐之间的市场份额走势刚好相反，说明了一件事——银河娱乐的市场份额绝对多数是是从澳博抢来。
吕志是怎么从澳博嘴里夺食的？
第1，中场业务；第二路氹市场；第三，发展非赌博业务。
澳门赌场严重依赖贵宾厅的盈利模式贵宾厅的赌客，80%以上都要靠中介人带过来，这些介绍有钱人的中介，俗称“叠码仔”，本质是拉来富裕赌徒客源，然后获取赌场的佣金。
为了挖角中介人，在2006年开始，各家赌场开启了中介人佣金大战。
中介人佣金，一般为投注额的0.7%-1%之间，2006年，金沙首次将投注额提升至1.3%，后来甚至高达1.35%。赌场主人们发现这种恶性竞争成本太高，无法持久。
开拓中场业务，也就是普通人玩的业务才是未来的王道。
中场业务的客源无疑是内地。
大家有没有看过《西虹市首富》这部电影？——取景地城堡的设计者花了很大的心思，试图打造一个穷侈极奢的城堡，但是真正去过欧洲的人，看过德国新天鹅堡，法国凡尔赛宫的人，能闻到山寨味。
有时候，我们就喜欢这股味道。将地产、酒店及中国元素揉捏入赌场的经营，融合拉斯维加斯表演精髓，同时以“中国式赌场”为卖点的银河娱乐，这方面做的非常出色。
图片来自pixabay两家上市公司的名字，体现出了两者对待非赌博业的态度。
澳博全称叫：澳门博彩股份；银河娱乐把博彩当做娱乐产业的一部分。
银娱的非博彩占比逐年上升，从2012年的3%上升至2018年的7%，而澳博的非博彩占比在近年来才有所上升，至今徘徊在 2%左右。
银河娱乐的非博彩业务占比是澳博的3.5倍！
酒店入住率，就是两大博彩航母阵营引流能力的背书。
银河娱乐旗下酒店，在酒店客单价高出澳博两倍的情况下，酒店入住率比澳博长期高出10%左右，2017-2018年，银娱旗下所有酒店全年入住率接近100%，在同行中排名第一。
澳门半岛的贵宾业务已经饱和，半岛地区场地限制，不适合发展中场业务，所以只有路氹，能够承载澳门博彩业的未来，能够承载更多从内地来的新中产。
得路氹者得天下。
之前说过，2004年银娱就已经在路氹大肆买地，路氹的银河一期二期分别于 2011 年和 2015 年开业。
截止2018年底，澳博所有已建成物业全部分布在半岛，半岛营收占比为100%，银娱在半岛和路氹两地双栖发展, 路氹物业营收占比超过70%相对来讲，银娱的选址战略更符合澳门整个的发展逻辑，因而能够超越澳博后来居上，充分享受到澳门博彩业发展的红利。
从券商的统计来看，收到反腐的影响，澳门博彩业2014、2015大幅下滑，直到2016年开始止跌企稳。
四年复苏期，半岛业务复苏缓慢，截止2018年才回复到2008年的水平；而路氹则已经则超过2015年，恢复到2011年水平。
中场业务上，差距更加明显。半岛从2015年以来，收入几乎止步不前；而路氹则创出新高。
中场业务，银河娱乐的收入增速一直比澳博要高出20，乃至30个百分点。
吕志和才是真正的赌王。
何鸿燊天生一副洋面孔，其实经营更封闭；吕志和在黄皮肤下，更加务实和专业。
澳博及美高梅的拍照将于2020年3月31日到期，由于政府内部事宜，澳门政府极有可能将牌照有效期延续至2022年；而永利澳门、银河娱乐、金沙中国、新濠博亚的牌照则于2022年6月26日到期。
也就是说，2022年之后，又会迎来一阵腥风血雨！
霍英东曾说过：没我，澳门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何鸿燊在内；
为何何鸿燊家族、吕志和家族背后都有霍英东的身影？
其中的谜题，留到我们以后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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