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后富二代割韭菜处女作，“老千股世家”戴氏家族自动取款机：保龄宝，以风口之名

作者 | 紫枫

流程编辑 |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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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戴氏家族耍花招，深交所都会及时递送关注函问询函，就像是对投资者一次次殷切提醒：这里面可能有猫腻哟。

”

元气森林的爆火和去年那轮近5倍的暴涨，让不少股民记住一家元气森林赤藓糖醇的供应商——保龄宝(002286.SZ)。

对于代糖行业的上市公司，我们已研究过金禾实业，感兴趣的看官可以登录市值风云APP阅读。

很多媒体曾报道和分析过这家被元气森林带火的上市公司，风云君接下来还会研究三元生物，对赤藓糖醇的行业空间、竞争格局和产能等再作详细解析。

然而，当风云君翻开保龄宝的公告时，发现这家公司有许多媒体极少提及的搞笑往事。

而这些事情对公司的发展影响颇深，只有闲得蛋疼、特别喜欢狗拿耗子的风云君才有耐心跟各位掰扯掰扯。

不废话了，大戏开锣！

一、刘老板跨界“改命”，溢价率高到离谱

（一）专注主业……直至2015年

1996年，技术员出身的刘宗利被任命为禹城第一油棉厂厂长，当时摆在这个新厂长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转型，要么死。

正当走投无路之际，中科院的“八五”研发成果“低聚糖”让刘厂长看到希望。

（刘宗利）

第二年年初，中国第一条低聚糖生产线建成投产。

同年10月份，保龄宝生物开发有限公司成立。

第二年，公司和乐百氏合作推出了以低聚糖作为添加剂的爆款“健康快车”，成为风云君这代人的童年回忆。

随后，保龄宝往功能糖领域快速发展，目前已成为国内唯一全品类功能糖产品制造服务商。

公司先后和娃哈哈、喜之郎、蒙牛、伊利等食品品牌合作，并在2004年成为了可口可乐中国唯一的果葡糖浆供应商。

截止2015年，公司前五大客户包含可口可乐、伊利、蒙牛、达利和达能集团，每年都非常稳定。

自2016年起，公司不再披露前五大客户信息，因此不知道最近5年公司的客户是否有所变化。

随后，公司在2009年上市，募资3.86亿用于年产1万吨低聚果糖和年产3万吨高纯度水溶性膳食纤维2个项目。

随后在2013年，通过定增募资6亿用于年产5万吨果糖综合联产项目等5个项目。

在刘老板的努力下，营业收入蒸蒸日上，从2005年的1.15亿上升至2015年的11.96亿，复合增速达26.4%。

能在10年时间维持26%的复合增速，已经相当出色。

综上所述，公司专注功能糖领域，坚定看好功能糖的未来。

此处该有掌声！

（二）产业链“夹心”饼

巴特，这仅截止到2015年上半年。

掌声可以停一停了。

为什么要开始跨界？

风云君认为主要原因是功能糖行业的商业模式不算好。

首先，虽然营收表现出色，但扣非净利润相当难看：2012年的高点6001万至今都未能超越，2015年破10亿的营收对应的却是不及3000万的利润。（下图单位应为万元）

而营收和扣非净利润差距较大是因为公司在上下游产业链的弱势地位，这一点在毛利率上反映得淋漓尽致。

保龄宝的毛利率从2005年的26.5%下跌至2014年的12%，随后小幅回升至14.9%，2020年再度大跌至9.2%。

公司下游是一众食品巨头，议价能力很强，公司产品的提价空间不大。

而公司对外采购玉米、玉米淀粉、淀粉初加工品等原材料进行加工，玉米价格的波动对公司的采购成本影响颇大。

而下图是2005年至今玉米主力连续期价月K图：

当我们把和保龄宝的毛利率放在一起比较，可以发现：

2005-2010年，玉米期价上涨，公司毛利率从26.5%跌至19.6%；

2011-2014年，玉米期价横盘震荡，但毛利率再度大跌至12%；

2015年，玉米期价暴跌，毛利率仅小幅上升1.7个百分点；

2016-2019年，玉米期价上涨，毛利率勉强维持不跌；

2020年，玉米期价暴涨叠加运输费用计入营业成本，毛利率再次扑街。

简单来说，当玉米价格上涨，毛利率毫不反抗地下跌。

当玉米价格下跌，下游巨头们纷纷表示：小老弟想多赚点钱，问过我们没有？

其实，2015年以后，公司开展套期保值业务，玉米价格波动对公司毛利率的影响逐渐减少，但完全做不到回升。

保龄宝“护城河”的脆弱可见一斑——被玉米价格欺负得太惨了。

因此，这个行业的苦刘老板已经吃了20年，也想要看看其他行业的春天。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故事。

（三）78倍溢价收购移民公司

说了这么久，保龄宝到底跨入哪行呢？

2015年8月初，公司进入重大资产重组停牌，这一停就是7个月。

直至2016年2月3日，公司才公布预案，拟购买浙江省教育国际交流协会、麻亚炜、浙江省教育考试院等12个交易对象持有的新通国际全部股权。

并购买麻压炜等6人持有的新通出入境60%股权，购买王琳玲持有的杭州夏恩45%股权，交易价格达16.66亿元。

新通出入境和杭州夏恩其余股权均由新通国际持有。

本次预案最为离谱的是突破天际的增值率。3家公司对应的归母权益账面价值合计仅为6141.66万，增值率高达26.12倍。

其中：

新通国际归母权益为4408.66万元，估值12.32亿，增值率高达26.9倍。

新通出入境归母权益只有771.8万，估值6.11亿，增值率竟高达78.2倍。

杭州夏恩归母权益为961.2万，估值6亿，增值率达14.7倍。

这几乎是风云君研究上市公司以来看见过最离谱的增值率了。

这3家公司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敢要这么高的估值？

风云君细看了一下，顿感索然无味。

新通国际主要从事留学规划、语言培训和国际课程等，就是帮人家搞出国留学和语言培训一条龙服务的公司。

其出资举办了17家学校，属于民办教育非企业单位，从事语言、出国语言考试、中小学课程辅导和非学历教育培训。

但是根据《民办教育促进法》的规定，这类教育属于公益事业，不得以盈利为宗旨。

因此，净利率很低，仅为个位数。

但新通国际胆子贼一般大，承诺2016年实现归母净利润8500万，是2015年的1.58倍。

就是很诧异，从过往数据看完全看不出这底气到底来自哪里——您一粒花生米都不夹的么？

杭州夏恩也是类似，主要提供英语、日语、K12课程研发和教育咨询服务。

2015年的净利润只有933.74万，没有明显增长。

新通出入境的业务更简单，就是帮富豪办理移民或者探亲等签证相关业务，毫无技术含量。

综上所述，16亿收购3家搞出国服务的公司，其中规模最大的公司只能提供公益性服务，业务简单，也谈不上有什么门槛，还不如一些游戏、高科技公司的概念唬人。

不过，这桩交易也没成。7月15日，公司宣布终止重组。

风云君认为终止重组是保龄宝在这桩交易中最明智的决定，无论价格还是标的质量都毫无吸引力。

假如公司真收购了这3家公司，2020年以后看看这3家公司还值几个钱？

二、戴氏家族差点“玩崩”保龄宝业绩

收购失败后，刘老板似乎不想再折腾了，开始寻找退场机会。

2016年还是核准制时代，世界研究巨头、比肩标普穆迪、未来攀上万亿市值的市值风云也才刚刚成立。

保龄宝大约50多亿市值的壳，经营也比较稳定，还是比较受资本玩家欢迎的。

刘老板的退出分两步：

1、11月8日，刘老板等4名董监高向宁波趵朴富通资产管理中心（有限合伙）（以下简称“趵朴富通”）转让9.78%股份，交易价格为7.22亿，转让价20元/股。

转让完成后，趵朴富通成为第二大股东。

2、2017年1月21日，上述4人把7.33%股权作价5.4亿转让给永裕投资，同时把12.79%股份对应的表决权委托给永裕投资，后者拥有20.12%股份的表决权，成为新任控股股东。

戴斯觉成为保龄宝新的实控人。

（一）戴氏家族浮出水面

戴斯觉成为保龄宝实控人这事，当时还引起股民热议。

主要原因是，他是1995年出生，2017年才22岁，估计是在英国读硕士刚毕业。

于是，风云君在网上看到不少关于戴斯觉的毒鸡汤：

当你还在为找工作，找女朋友而烦恼时，你的同龄人已经成为上市公司董事长了。

戴斯觉花5亿获得上市公司控股权：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

……（此处省略100个标题）

当然，戴斯觉还没有牛到白手起家的地步，收购上市公司的钱是找妈妈借的。

戴斯觉的父亲叫戴昱敏，曾是香港上市公司中木国际（01822.HK）（曾用名：弘達金融控股）和中国再生医学（08158.HK）（以下简称“再生医学”）的执行董事。

根据天眼查显示，现在是中国融资租赁有限公司和华商集团等公司的董事。

而母亲邓淑芬曾在中木国际担任董事局主席，在中国生殖健康产业协会和中国人口协会担任理事。

（邓淑芬）

天眼查显示，她任职高管的公司有4家，分别在投资、传媒和电子元件领域，其余基本被吊销或注销。

给儿子5个亿让他去闯荡，这是不是有满满的既视感？

老实交代，是不是跟隔壁老王学的？这5个亿零花钱花光了就好好回去继承家业？邓富婆家里还缺保安吗？

永裕投资入主保龄宝后，可能由于担心儿子年龄太小，难以服众，邓淑芬还亲自当了一届保龄宝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给儿子撑腰。

从2017年至今，戴氏家族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总体上维持保龄宝的正常经营，因此里面发生的故事基本没有人细细探究。

请继续往下看。

（二）套现，才是戴氏家族控股保龄宝的真正目的

入主保龄宝后，邓淑芬拉上几家公司，成立了一只产业投资基金，主要投资于医药健康领域及互联网科技、通信和信息技术等和功能糖不相关的行业。保龄宝实际出资1.5亿元。

邓淑芬是搞金融和资本运作的“高手”，上述投资领域也明显是资本最热衷进入的行业，对功能糖她估计一窍不通，也不一定看得上这辛苦微薄的利润。

不过，这家基金成立了几年，实际收益其实相当少，2018-2020年确认的投资收益分别为-135万、107.9万和74.55万，远远不如买银行理财产品赚得多。

如果上面行为只是影响资金效率的问题，那下面这件事情就揭开了戴氏家族的目的。

2018年1月，保龄宝拟以现金形式收购全辉控股持有的再生医学11.37%股权，对应3.6亿港币（折合每股0.18元港币）。

全辉控股共持有再生医学29.9%股权，当时对应股票市值约9.46亿港元。实控人就是戴昱敏，上面提到他曾在2009年至2016年担任再生医学的执行董事，2018年已经卸任。

那再生医学的质地怎么样呢？

根据公告显示，再生医学从事精准医疗、组织工程和干细胞应用等领域，业务涉及组织工程、细胞储存、制备及治疗、化妆品等。

是不是看不懂它在说什么？看不懂就对了，正常人看到一毛八港币的仙股早就吓跑了，不扯点高大上的专用术语怎么能把小散骗进来呢？

虽然名字上带着“中国”两个字，但业绩难看得一塌糊涂：2010年至今累计创收6.98亿元，其中2011年营收只有12.8万。

同期归母净利润累计亏损30.42亿，其中2018年亏得最狠，达11.94亿。

对于这种垃圾公司，投资人平时就应该躲得远远得。

戴昱敏也明白，己所不欲，绝不留恋，于是想让上市公司花3.6亿港币把股权买走，自己好全身而退。

但为了糊弄监管部门，戴昱敏还是画了3个大饼。

第一个饼，吹再生医学未来发展无限光明，此前产品都处于研发高投入阶段，所以业绩亏损，随着多个产品获得“世界首个”、“国内首个”，业绩会大幅提升。

第二个饼，在收购公告里明示再生医学拟以36亿-38亿港元收购某医药公司股权，后者业务涵盖药品销售、物流、医疗器械、医药制造等戴总能想到的所有领域，终端客户遍及全国地县级二甲、三甲医院和县以下医疗机构。

这是在暗示再生医学以后的股价将一飞冲天，保龄宝这笔交易收益会很高。

第三个饼，全辉控股承诺每年估值会有10%的增长，2020年3.6亿港币的股权将上升至4.68亿，否则就赔钱。

最后，由于监管部门没有批准这项交易，协议无法生效，2019年4月末保龄宝才无奈宣布终止本次收购。

现在回头看，当初戴昱敏画的3个大饼全部碎得渣都找不到：

公司继续亏损；

收购医药公司没有下文；

截止9月24日，股价为0.3元港币/股，但中间曾出现20股并1股的人间惨剧。

也就是说，当时全辉控股价值9.46亿港币的股权，现在只值8018万港币。

如果当时交易成功，保龄宝如今将亏损3.3亿港币（折合人民币2.73亿），是其2020年归母净利润（4986万）的4.5倍。

由此可见，保龄宝在戴氏家族的定位，其实是一个资本套现平台。

公司有比较稳定的功能糖业务支撑业绩，不至于突然出现连续巨额亏损而导致退市，方便戴氏家族把名下不良资产并入上市公司框架内而实现套现离场的目的。

三、飙涨5倍的股价，和背后太多的神秘交易

最后聊聊去年保龄宝股价近5倍的飙升。

（一）溢价率93.6%的股权转让价

前面提到，2017年1月，刘老板等4人把7.33%股权转让给永裕投资，同时把12.79%股份的表决权委托给永裕投资。

随后，为了巩固控股权，戴斯觉多次出手增持，截止2018年2月5日，永裕投资通过信托计划增持了3.1%股份，持股比例上升至10.44%。

3天后，永裕投资宣布，拟受让刘老板等4人12.79%股权，把持股比例推升至23.23%。

这笔交易饱受争议的是交易价格，高达19.92元/股，总价款达9.41亿，与2016年双方第一次转让股权的价格（20元）非常接近。

而当日上市公司股价只有10.29元/股，溢价率高达93.6%。

为什么无视当前股价，要用2年前的收购价作为基准呢？这背后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交易？

或许是因为收到了深交所问询函，交易双方没有修改交易价或者股份数，但也没有进一步行动。

僵局直至2020年才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涨打破。

（二）局内人基本达成各自目标，只需一次暴涨

自2020年2月起，保龄宝的股价从5.36元/股缓慢爬升，并在7月10日后出现连续涨停板走势，飙升至25.77元/股，涨幅高达3.8倍。

随后，股价从高位以自由落体式坠落，47个交易日暴跌了55.65%，套牢了无数小散。

这里面有2件事情值得关注。

1、暴涨前精准潜伏的资本玩家

而在2020年1月初至3月5日，优创投资偷偷大手笔买入保龄宝4.55%股权，并在3月6日举牌（即买入超5%）。

截止3月末，优创投资增持至6.36%股权，成第四大流通股东，此前没有登上上市公司前十股东榜单的记录。

在股价暴涨后，优创投资通过大宗交易分别在9月18日和21日合计卖出1.36%股份，把持股比例下降至5%以下，随后在2020年四季度全部清仓。

风云君保守估计，优创投资此役至少赚了约1.3亿。

优创投资的实控人叫皮涛涛，其名下的绿瘦健康是减肥产品界的明星。

根据公开信息显示，绿瘦健康的减肥产品相当畅销，但产品质量问题也频遭质疑。

多家媒体曾曝光绿瘦健康涉嫌违规经营和非法添加等问题，曾被广州市工商局立案调查，最终只处罚款6万元，而且因被央视报道，绿瘦健康一度下架天猫旗舰店内所有产品。

而绿瘦健康曾在2015年底和2020年5月两度冲击上市，借壳对象是借壳*ST中基(000972.SZ)和棒杰股份(002634.SZ)，均以失败告终。

一向从不参与二级市场的优创投资为何能如此“精准”地在保龄宝股价暴涨前大肆买入，又在暴跌期间快速撤退呢？

看到股价暴涨，入局已久的趵朴富通也抓住机会，在三季度卖了3.85%股份，赚了个盆满钵满。

2、刘宗利等人成功套现

保龄宝本轮暴涨的高点是25.77元/股，刘老板等人减持套现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7月11日，时隔2年5个月，股权转让重启，但由于刘老板等人已经将2229.6万股在股价暴涨中减持完毕，因此永裕投资拟按照原价格受让刘宗利2493.2万股。

但2021年1月29日，可能由于股价快速回落，事情再出变数，刘宗利和永裕投资的交易告吹，转头就和自然人高艳明达成协议，将6.75%股权转让给后者。

但价格就不是原来的20元/股，而是贴近实际股价的8.26元/股。

本次交易完成后，上市公司前4名股东的股权结构如下：

刘宗利和永裕投资解除表决权委托后，永裕投资仅有12.8%股份的表决权，对上市公司的影响力有所减弱。

综上所述，本次暴涨几乎让保龄宝所有局内人皆大欢喜，财务投资者和旧股东减持套现离场，优创投资赚了1.3亿。

永裕投资虽然没有成功把刘老板的股权收入囊中，但当时股权质押率达3成，避免了补充质押的风险。

悲惨的只有追高被套在山顶上的散户。

后记

在戴氏家族的掌管下，保龄宝的营收逐渐增长，但在2020年之前扣非净利润均未突破5000万。

而受益于赤藓糖醇1.3万吨项目达产且产品畅销，2021年H1保龄宝的业绩表现出色，扣非净利润首次冲破5000万元大关，增速为26.82%。

但是和对手三元生物相比，保龄宝还是略显逊色。

戴氏家族上台后小动作不断，多项交易均存在不合理之处，而这也落入了深交所的眼里。

每一次戴氏家族耍花招，深交所都会及时递送关注函或问询函，要求作出相应解释，就像是对投资者一次次殷切的提醒：这里面可能有猫腻。

其实，那些亏了钱就骂监管部门的小散根本不知道，如果没有监管部门拦着，资本玩家掏空小散腰包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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