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审计机构不签字，公司发布“优秀”财报！Solutions 30：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作者 | 扶苏
流程编辑 | 小白
“一年前被浑水“匿名”做空，德勤介入调查，安永拒绝签字，退市风险大增。
”一、曾遭匿名做空，公司回应态度强硬
Solutions 30（S30.PA，“公司”）在泛欧证券交易所上市，是一家欧洲知名IT外包商。
据官网介绍，公司目前雇佣的IT工程师多达1.1万名，可以为电信、IT、能源、安全、零售等行业提供IT解决方案服务。
（来源：公司官网）
去年12月，公司股价一度接近每股20欧元，当时市值超过20亿欧元。
然而，就在公司股价创下历史新高之际，一份突然出现的匿名做空报告导致公司股价瞬间腰斩。
（来源：Google Finance）
这份匿名报告后来经证实是出自浑水（Muddy Waters Capital）之手。
做空报告指控称，公司与其审计事务所勾结，掩饰了大量的洗钱交易，并称该审计师与犯罪团体黑手党关系密切，同时提出了不少对于公司财务造假的质疑。
公司当时的审计师是一位名叫Angelo Zito的意大利人。做空报告称，Zito曾在2000年因与意大利黑手党的关系而遭到警方调查。
公司在回应做空的声明中称，当公司发现了Zito过去涉嫌犯罪的事实后，公司就断绝了与此人的一切联系。
不过，做空报告称，公司在解雇Zito后，却雇佣了Zito的前员工Fabien Leger。
做空报告称，公司的掩盖洗钱交易的方式与其他许多重大财务欺诈的实施方式不同。公司的技巧在于：“通过进行大量的、低价的欺诈交易，很容易地避开监管审查”。
做空报告流出后，事态迅速发酵，公司甚至被用来与不久前同样曝出洗钱丑闻的德国支付巨头Wirecard进行比较。
公司对此迅速进行了回应。
公司首先发表了一份声明，逐一否认并详细回应做空报告中的每一条指控。
紧接着，公司聘请了德勤和Didier Kling Expertise & Conseil这两家外部审计顾问，对公司进行独立调查，并公布了调查报告。
公司还撤掉了在做空报告中被质疑的审计师事务所，并换成了知名度更高的安永。
与众多被做空机构盯上后，或保持沉默，或“否认三连”却拿不出具体回应的其他上市企业相比，公司的反击可谓是相当强硬。
二、安永出具“无法表示意见”审计报告
然而，2020年5月7日，公司突然主动向交易所申请停牌。停牌前，公司的股价在每股10欧元左右。
停牌的原因并未披露，不过，联系到公司迟迟未发布的2020年财报，其中缘由并不难猜。
根据欧洲证券及市场管理局的要求，上市企业需要财年结束后的4个月期限内，公布其财务报表和审计报告。
停牌两周后，公司宣布于本周一（5月24日）重新开盘交易。开盘当天，公司股价一度暴跌77%，低至2.4欧元。
原因是公司在开盘前，发布了没有审计机构签字的2020年财报。
财报显示，公司2020年的业绩表现相当“优秀”：
营收从6.9亿欧元，增长至8.2亿欧元；
EBITDA从8940万欧元，增长至1.1亿欧元；归母净利润略有下降，从3870万欧元下降至3450万欧元；
自由现金流大幅提升，从4960万欧元增长至1.2亿欧元；净现金头寸也大幅改善，从-300万欧元增长至5920万欧元。
伴随这份财报而来的，还有安永出具的“无法表示意见”审计报告。
安永称，该公司的财务报表可能包含“未被发现的错误陈述，这些错误陈述可能既重要又普遍。”并补充称，安永“进一步调查的尝试被公司阻止了”。
公司则反驳了安永的结论，称公司已经积极回应了审计机构关于提供文件和信息的要求，并称安永已经进行了额外的、非常彻底的调查。
公司和安永无法达成共识的一个重点可能在于公司的现金是否真实。安永以“客户信息保密”为由，拒绝透露更多细节。
不过，从公司的声明来看，安永所指的财报中“可能既重要又普遍的未被发现的错误陈述”，即公司的现金头寸。
公司在声明中特地强调，其现金头寸是“强劲且得到确认的”。
公司的理由是，其IT业务模式很简单，所有流程都集中管理，从工作订单到大客户的付款发票，整个链条都具有可追溯性。
公司还称，其在银行账户中有1.59亿欧元的盈余现金头寸，在2020年12月30日已经作为资产记入其资产负债表。
另外，公司还提到了此前邀请德勤和Didier Kling Expertise & Conseil 进行的独立调查。
公司称，德勤和Didier Kling Expertise & Conseil的调查结论证实了公司前几年提供的财务信息，特别是增长水平、保证金率、银行债务水平、发票的会计处理、软件开发成本、负商誉和非营业收入都是真实且符合会计准则要求的。
三、德勤调查结果是否可信？
在安永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后，一年前曾做空该公司的浑水，发布了创始人Carson Block的实名信，来回应这起事件。
在公开信中，浑水将安永的处境比喻成“锁着的门”，并以一个幽默的故事开头：
我们把当前的情况类比为: 想象一下，如果你认为你的伴侣在和另一个人一起欺骗你。
当你到家的时候，你觉得欺骗正在发生，你看到伴侣的车停在车道上，旁边还有另一辆陌生的车。你进入家里并停留在你们卧室的外面。门是关着的，你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声音表明他们正在进行某项“金牌表演”。但是门是锁着的，你打不开。
现在，你就是安永。
从浑水的表述来看，匿名做空其实发生在2019年5月份。
不过，公司的股价直到2020年12月才发生暴跌。据媒体报道，原因是大对冲基金按欧洲证券监管机构的要求披露了空头头寸，做空行动才暴露。
随即，匿名做空报告突然被公开流传。公司也因此不得不正式回应这份匿名做空报告。
浑水当时之所以匿名做空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做空了法国大型零售商Groupe Casino（CO.PA），而以“涉嫌操纵证券市场”的理由遭到法国监管机构的调查。
另外，浑水在最新的回应中，特别说明了：公司援引此前德勤和Didier Kling Expertise & Conseil的独立调查报告，作为证实自身财务真实性的证据，为何并不可信？
浑水指出，公司邀请外部审计机构进行的独立调查，本质上并不是“第三方独立审计”。
在德勤和Didier Kling Expertise & Conseil出具的调查报告中，都有类似“免责声明”的内容。
比如，Didier Kling Expertise & Conseil写道：“我们的任务不是按照适用的专业标准进行审计或有限审计。我们并不打算审计这些帐目，也不打算在任何时候就这些帐目发表任何审计意见。”
德勤也写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审计客户的账户,也不会在任何时候表达任何审计意见……我们使用由客户提供的信息。”
浑水称，发布“独立调查报告”，是许多被指控财务欺诈的上市企业的常用伎俩，欺骗的正是那些只看摘要的投资者、或者非专业的媒体。
比如，在浑水2011年做空嘉林汉业的案例中，嘉汉林业胆大、夸张的财务欺诈操作，以及给投资者造成的巨大损失，足以在全球上市企业财务欺诈史留下大名。
嘉汉林业的财务造假，也给中概股在海外资本市场的声誉带来了暴击。
然而，嘉汉林业在被浑水做空后，也同样发布了一份独立调查结果。当时许多媒体因此给嘉林汉业背书，包括英国《金融时报》旗下的 FT Alphaville，该媒体甚至表示：“嘉林汉业发布的报告表明，该公司是无罪的。”
最终，嘉汉林业宣告破产。
结语
在经历审计师拒绝签字、公司股价暴跌后，公司表示，正在考虑重新聘请一家审计机构来替代安永。
公司还称，正在和投资银行合作，以寻找新的重要股东。
但公司不排除退市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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