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了 千亿泡沫即将破裂！疯狂48小时之后 将是100年悲剧？！

文/菠萝

12月11日，也就是上个周五，泡泡玛特在香港上市，上市首日大涨近80%，12月14日再次收涨，收盘市值1029亿港元，排在港股第133位。 周末整个互联网就炸了锅。 大家惊呼，泡泡玛特估值太高，3亿左右的利润，300倍估值，本身就是个泡泡。 相比估值，大家更看不懂这家公司的业务。 很多文章盯着盲盒的各种属性，人性的各种弱点，直接忽略了盲盒里的那个小娃娃。要分析一个公司，第一步是弄清楚这个公司的产品是什么，起源于哪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潮玩的兴起必须要从当代艺术讲起。

Pop Art  Pop Mart  艺术卖给资本

公司的英文名是Pop Mart。Pop，指当代艺术范畴里的“波普艺术”——PopArt。这个名字起的蛮巧妙，Pop Art加一个M，意思变成了“流行艺术的集市”。 波普艺术是什么？波普艺术起源于英国，美国人把他推向全世界，顾名思义就是大众艺术，流行艺术。这中间最有名的艺术家是安迪·沃霍尔。 在当代艺术兴起之前，艺术家是为贵族和有钱人服务的，普通人只可远观，近玩玩不起啊。从20世纪开始，艺术家开始把复制品变成艺术品。 1917年，法国艺术家杜尚在纽约一个商店买了一个小便器，搬到了博物馆参展，取名为《泉》，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当时引起轩然大波。

 

《泉》，杜尚

大家脑补一下郭德纲的语气哈，这是啥么个玩艺儿？当代艺术起源于20世纪初，这不是巧合。 《泉》创作于1917年，一战行将结束。一战之后，皇权的统治逐渐崩塌，属于皇权时代的艺术开始成为历史，新的流派应运而生。艺术开始走下神坛，拥抱大众、拥抱工业和资本。 以前艺术品的买家是贵族和世家，艺术和金钱的交易不会摆在桌面上，所以艺术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而在当代，最有钱的主体是国家和跨国公司，艺术家只能把自己卖给资本，与王室和贵族不同，资本选择艺术家，追求的是利润，最懂艺术的人不一定是资本家。于是艺术开始被贩卖给普通人。 艺术家首先拥抱的是工业设计，我们现在主流的建筑、家具、厨房用品甚至门锁等等，很多设计都源于一二次世界大战之间的一所学校——包豪斯，现代设计鼻祖。

古典与现代，巴洛克和包豪斯 第一个把自己卖给资本的艺术家。 包豪斯影响很大，但卖的并不算成功，学校也被希特勒下令关闭了。 安迪·沃霍尔接下了杜尚的大旗。他被誉为20世纪艺术界最有名的人物之一，是波普艺术的倡导者和领袖。他比杜尚更进一步，把流行元素引进了艺术创作，比如可可可乐，金汤宝罐头、玛丽莲梦露。安迪的理念是，什么流行我就拿什么搞创作，典型的人民艺术家。 杜尚对着传统艺术砸下了第一锤，大喊道：艺术品可以是现成品，不一定要亲手创作。 安迪沃霍尔砸下了第二锤，喊道：不仅如此，艺术品甚至可以是复制品，都是复制，也就都是原作。 这二位让主流观点承认了当代艺术也是艺术这件事，给泡泡玛特这类企业的成功扫清了观念上的障碍。 杜尚和安迪贡献巨大，近几年，甚至在传统的拍卖市场里，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也已经超过存量的“老古董”，成为主力。2019年上半年，全球拍卖总额前十的作品里，传统艺术家只占一席。 艺术跟生意的关系，变得赤裸裸。

艺术成为生意 艺术家也是生意人

自安迪·沃霍尔之后，艺术卖给资本，艺术家卖身资本不再丢人现眼，卖的越好，说明越成功。 资本找到合适的艺术家，押对宝，是行业的关键，泡泡玛特能起飞就是压对了Molly。 和安迪·沃霍尔一样，大众喜欢什么，我的主题元素就是什么。 Molly占了泡泡玛特27%的营收。设计师是一名香港艺术家Kenny Wong，在这之前泡泡玛特的资本之路并不顺利。 Molly的形象为什么受欢迎？说不清楚，这就像大黄鸭流行一样，总之，就是对多数人的胃口，艺术就是这样，活好，也得有人认，才会红。 模式好复制，但持续创造深入人心的IP，刻意也无法为之，流行是艺术家和受众共同创造，双向选择，不断强化、互相成就。大众喜欢的IP获得更多的资源，然后IP得以更广泛的传播，米奇就是最经典的案例。

很多人认为这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其实没必要上纲上线，不过就是凑小絓娃，就象凑齐几个福字。 盲盒里的娃娃多如天上的星星，就像马季讲的相声宇宙牌香烟，印个十万雄师过大江，你买十万包烟，也未必凑得齐烟壳。 站在经济学的角度，交易的对象可以抽象为“效用”，效用不限于吃饱穿暖，更等价于“快乐”。买卖自愿，有钱难买爷高兴。 早在年轻人开始抽盲盒之前几十年，日本年轻人就开始狂买手办，美国孩子则痴迷乐高和变形金刚。发展阶段不同，这一切只不过在中国迟到了几十年。 资本将艺术附着于形形色色的商品上，越来越多的消费者乐于为此支付溢价。

和茅台一样，这类消费品就是消费行业王冠上的明珠，类似茅台，一味地看空没有意义。阻碍中国科技自主的不是茅台，让年轻人“垮掉”的也不是盲盒。 时代不对了，想要垮掉，有一万个理由。 无论你是否能理解，这就是当代艺术的潮流，艺术彻底走下神坛，成了大众流行。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开始与资本联姻，艺术成了一门生意，就跟拉斐尔与教皇结合一样自然。 泡泡玛特的成功，是当代艺术的胜利，套用尤瓦尔·赫拉利的话说就是——当代艺术驯服了艺术家、消费者和资本。三者一拍即合，供需匹配，交易愉快。 优衣库联名款的热销和Molly的火爆让日本看到，艺术让商品卖的更好、卖的更贵，甚至可以直接作为商品来贩卖。 到了这里，艺术家、资本、消费者这个闭环已经成熟了， 画一张简图，大家自行体会。老说艺术行业吃不上饭，那是没有遇到对的资本。

 

泡泡玛特只是一个开始，未来，AI和机器人将替代大部分职业，能避免被替代的恐怕只有艺术和资本，以及为资本工作的少数人。 做投资，不止要懂科技、经济和财务，甚至还要懂一点艺术和文化，才可能看懂这类新公司的产品。 至于估值和股价，公司的发展是动态的，先跑出来的不一定是最成功的的那个，需要做长期的跟踪才可能赚到企业成长的钱。 要投资这类企业，前提是消除成见，理解潮流文化兴起的大背景，接受艺术已经开始被大规模贩卖这个事实，弄清艺术家、消费者和资本三方在这个大潮里的关系。 就像一些宅男喜欢虚拟歌手初音未来什么的，完全是个虚拟形象，你可以不喜欢，但没有必要除之而后快。 盲盒，不过是艺术资本浪潮中的一朵小浪花，不值得过度解读。

泡泡玛特怎么支撑高估值？

潮玩的主流消费群体是Z世代人群，出生于2000年以后，是互联网的原住民。因为这个时期是世界发展最快也相对更加平稳的时期，Z世代更加乐观，在消费方面也更加大胆。 Z世代的娱乐和社交更多在网上完成，所以更宅一些，内向一些，喜欢养猫养狗，收藏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所爱之物包围着，时不时整理把玩，是一种精神寄托。 Z时代出生于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花几十块钱买自己喜欢的玩具，再正常不过。 他们不以物质和消费为耻，简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全球潮玩市场目前已达到236亿美元的市场规模，2020年有将近20%的增长。而中国的潮玩市场目前规模260亿人民币，增速领先全球，年化增速接近30%，在这方面，我们正在赶英超美。泡泡玛特中国市占率是8.5%，第二名7.5%，行业集中度不高。按零售额计，中国潮玩市场CR5市占率仅22.8%。 从2017年至今，泡泡玛特业绩爆发性增长。营业收入从2017年1.58亿上升至2019年的16.83亿元，两年增长近10倍；归母净利从160万上升到4.5亿，两年增逾280倍。现在估值也是280倍。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曾于2017年在新三板挂牌并在2019年退市。2019年4月2日退市完成前，公司的市值约为20亿元。 从新三板到港股，一年时间估值贵了50倍，难怪一片惊讶。 如果只看潮玩市场，这个估值很难站得住脚。 假设2024年中国潮玩真的有760亿的市场规模（按年化增长30%计算），泡泡玛特市占率每两年提升一倍，到了2024年达到32%，销售收入240亿，按30%的净利率（2019年净利率26%）计算，72亿利润。 2019年，日本万代南梦宫控股和美国孩之宝估值水平分别为20.2和 25.7 倍，我们认为市值1400亿。按20倍估值计算这么看，四年后，公司可能支撑起目前的市值。这一切假设，都太乐观了，市梦率的翻版。 30%的年化增长，如果没有增量用户，人均消费要达到2000元以上。目前泡泡玛特的ARPU 500元左右，考虑到58%的复购率，核心用户的ARPU在1000元左右，也就是说四年后如果没有更多的年轻人参与，人均购买量要翻四倍。 市占率的假设更加难实现，如此赚钱的生意，怎么会没有资本进入？ 泡泡玛特的生意模式类似于影视制作公司，发掘优质资源（演员、导演、剧本或者艺术家），然后开发产品（电影、玩具）卖给消费者。 演员、导演和艺术家才是价值链的核心，竞争如此激烈，被挖墙脚的风险极大。泡泡玛特还曝出过艺术家抄袭DC的事情，引发退货潮。网红被挖角的事情还少吗？ 互联网时代有一个特征，很多初次消费的消费者是抱着跟风和尝鲜的态度购买的。 热度退去，流行不再，这部分人云亦云的用户觉得不时髦，很难留存。 截止2020年5月，泡泡玛特全渠道会员320万人，整体复购率58%。如果未来两年这个数据出现大幅度下滑，那投资者就要小心了。 当年鸡尾酒大热的时候，有很多尝鲜用户，多个公司见市场火热集体杀入，厮杀过后一地鸡毛，五年后的今天，龙头公司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市占率和复购率，只有这两个数据越来越好看，公司才能撑起这个市值。至于做IP衍生的电影电视剧，现在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要成为奈飞和迪士尼一样的公司，泡泡玛特，你还需要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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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菠萝  编辑：景枫  图片：有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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